&ep;&ep;床边挂着淡粉色的纱幔,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纱幔在风中摆动。

&ep;&ep;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门,迟茉还没来得及下床,那人就打开门直接进来了。

&ep;&ep;看到来人是迟安,迟茉一点儿也不惊讶。

&ep;&ep;她坐在床边,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ep;&ep;其实手机上什么也没有,她只是不想对上迟安的视线。

&ep;&ep;那会儿还没开始流行智能手机,迟茉只能按着诺基亚的键盘,打开收件箱,又退出,再打开小游戏,玩起了贪吃蛇。

&ep;&ep;迟安走路有些跛,她似乎怕别人看出来,因此走得很慢,但还是非常不自然。

&ep;&ep;走近后,她十分随意地坐到床边一个手指形状的沙发上。

&ep;&ep;迟茉以前听爸爸说过,迟安被拐卖的时候,经常挨打。

&ep;&ep;有一次她试图逃跑,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结果不仅没跑成,还变成了跛脚。

&ep;&ep;迟安丢了之后,妻子林文的情绪一直不好,于是迟封去福利院,领养了和迟安差不多年纪的迟茉。

&ep;&ep;带她来到了迟家。

&ep;&ep;之所以选择迟茉,据说是因为那天她戴了一个粉色的头花,和迟安的一模一样。

&ep;&ep;一下子让迟封想起了自己走丢的女儿。

&ep;&ep;迟茉和迟安终究是不一样的。

&ep;&ep;即使迟茉在他们身边生活了十多年,他们看似过着幸福的生活。但赝品终是赝品,在血缘面前,这份感情不堪一击。

&ep;&ep;迟安忽然一手扒开床边的纱幔,尖声说:“没看见我来了吗?”

&ep;&ep;迟茉有些懵地抬起头,看向迟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ep;&ep;迟安笑起来,笑声有些可怖:“你在学校学习还习惯吗?”

&ep;&ep;迟茉自然不会把她的这个问句,当成是关心自己。

&ep;&ep;迟安虽然和她同岁,但以前只上过几年学,加上身体也不好,因此回到迟家的这半年里,一直在家里养病,没有去学校。

&ep;&ep;迟茉敷衍地说了一声:“还好。”

&ep;&ep;话音刚落,她听到迟安的嘲笑:“你不用跟我装,我听妈妈说你理科很差,那这样的话,你不学舞蹈了,岂不是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ep;&ep;迟茉一下子非常烦躁,她一刻都不想听迟安继续说话!

&ep;&ep;她的每一个字,都让迟茉想到那天在客厅里,妈妈林文突然哭着和她说,让她不要去学舞蹈了。

&ep;&ep;林文说,迟安只要看到她跳舞,就会发病,整宿整宿地哭。

&ep;&ep;林文还说,她不学舞蹈,也会有很好的出路,而迟安什么都没有。

&ep;&ep;那天阳光明媚,客厅里鲜花簇簇,迟茉却全身发冷。

&ep;&ep;迟封坐在一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最后叹了口气,说:“茉茉,这次就委屈你了。”

&ep;&ep;……

&ep;&ep;迟茉看向迟安,声音冷冷的:“我考什么大学,不用你操心。”

&ep;&ep;迟安的脸变得狰狞:“迟茉,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个强盗,你是个贱人,你霸占了我的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报应来了!你看,现在我回来了,我说什么爸爸妈妈都听我的,我不想让你跳舞,你就不能跳舞——”

&ep;&ep;她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迟茉扬起手甩了迟安一巴掌。

&ep;&ep;巴掌落下,连迟茉自己都愣了愣。

&ep;&ep;迟安不可置信地瞪着迟茉,像是不相信她敢打自己似的。

&ep;&ep;“你敢打我?”迟安尖叫起来,声音能穿透整个房间,她开始大哭大喊,像是一个疯子。

&ep;&ep;迟茉靠着墙,看到她的疯态,半晌,吐出一声“对不起”。

&ep;&ep;迟安冲出房间,大哭着跑向林文和迟封。

&ep;&ep;外边嘈杂吵闹。

&ep;&ep;迟茉关掉房门,靠在墙上,紧紧闭上眼睛。刚刚打迟安的那只手,握成了拳,不断颤抖着。

&ep;&ep;那天晚上,和迟茉想得不同,林文和迟封都没有来找她,也没有骂她。

&ep;&ep;安静得不像话。

&ep;&ep;只是在第二天早上,迟茉下楼去上学的时候。

&ep;&ep;他们三个已经在吃早餐,迟安脸上的红痕完全消去了,正整个人靠在妈妈怀里揪奶黄包吃。

&ep;&ep;看到迟茉下来,谁也没说话。迟封脸上的笑意收敛,冲她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给迟安讲故事。

&ep;&ep;餐桌上也只摆了三份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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