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燕京这个秋天与以往不同。

&ep;&ep;商园内以北的那栋五层小洋房没有了女主人的身影,她来了又走,连一晚上都没有留,也是第一次食言,没有履行答应季舒的事。

&ep;&ep;她再也吃不到方禾筝做的早餐了。

&ep;&ep;这话是早上过去时,季平舟亲口告诉她的。

&ep;&ep;季舒掐着腰站在园内中心大厅,脸上笑容模模糊糊,“这还是方禾筝第一次连续两天出走,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ep;&ep;听着她话的女人没吭声,兀自摆弄着厅内新送来的花草。

&ep;&ep;“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ep;&ep;忽然拔高的音量回响在整个大厅。

&ep;&ep;女人纤细的手指置于花瓣之上,停滞了抚弄,眼眸定格着,“听到了。”

&ep;&ep;“听到了你不说话?”

&ep;&ep;“说什么?让舟舟去把那个野种找回来?她掂量过自己的斤两吗?可笑。”

&ep;&ep;周围还有工作的佣人。

&ep;&ep;她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辱骂方禾筝,践踏她的脸面,正因为长时间如此,禾筝才会没有尊严的活在季家。

&ep;&ep;季舒表现懒散,没有趁机踩上禾筝一脚,也没有替她说话,状似不在意的,“我这不是害怕她走了,没人给我煮饭吃了吗?”

&ep;&ep;“你缺人用吗?”

&ep;&ep;黏腻的馥郁花香在这一片芳香四溢。

&ep;&ep;送到小南楼的都是最好的花草,季家三小姐没别的什么爱好,唯独喜欢养花养草,她弯腰嗅着花香,香味缠绕在鼻尖,手指却轻轻掐掉了一朵花。

&ep;&ep;白瓣的花朵在她手心被捏碎了。

&ep;&ep;她语调飘忽,含着笑,“从她嫁进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卷铺盖滚蛋的。”

&ep;&ep;季舒瞳孔放大,“为什么?”

&ep;&ep;还没得到答案。

&ep;&ep;佣人惯例从外进来,缓缓沉沉地交代:“三小姐,小季先生回来了。”

&ep;&ep;一直背对着房门女人背影微僵,手从花朵上移下,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指间残留的花蕊颜色,声嗓温柔,“就他一个人吗?”

&ep;&ep;“一个人,今晚陈夫人那边有金婚宴,小季先生要过去参加。”

&ep;&ep;“嗯。”季言湘温和应声,“我去看看。”

&ep;&ep;见她要走。

&ep;&ep;季舒上前攥住她的手,“姐,你过去干什么?”

&ep;&ep;“方禾筝不在,去看看他,有问题?”

&ep;&ep;好歹季平舟是她的亲弟弟。

&ep;&ep;亲弟弟婚姻出了问题,她这个姐姐去慰问两句,理所应当。

&ep;&ep;小南楼和北栋之间相隔甚远。

&ep;&ep;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ep;&ep;已然是深秋,小路间满是枯黄的落叶,一脚踩上去脆脆的声音吵着耳朵,那天方禾筝去小南楼给季言湘献过血,就是晕倒在了这条路上,直到很晚才被佣人发现。

&ep;&ep;北栋大门敞开着,露出房内宽敞的景观,一面镶嵌的鱼缸内金鱼在水内恹恹游荡着,水波微微荡漾。

&ep;&ep;路过那里,季言湘留意了一眼。

&ep;&ep;鱼儿应该有一天没喂了。

&ep;&ep;熟悉的清丽女声从房间外传来,“什么时候走?”

&ep;&ep;季平舟思绪混沌,这个杂乱的衣帽间成了封闭场所,昨晚和方禾筝在这儿吵过架后,一切便凌乱的摆放着,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整理。

&ep;&ep;随手摸了一条领带和腕扣换上。

&ep;&ep;慢步踱到门口的位置,季言湘柔柔弱弱地扶着门框而站,眼神脆弱,“换衣服是要去参加陈奶奶的金婚宴?”

&ep;&ep;“嗯。”季平舟温温淡淡,领带压在纯黑的衬衫领子下绞出了一个结,他的领带打的没有禾筝漂亮,翻来覆去也只会系那一种结。

&ep;&ep;禾筝会很多种。

&ep;&ep;季言湘凝着季平舟的手指,绵中藏刺地问:“我听小舒说,你跟你老婆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