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那样说话,一语便戳中了禾筝。

&ep;&ep;她心虚地低下头,一阵嗫嚅,“你弄好了就出去吧,待会我会叫护士来拔针,自己会回去。”

&ep;&ep;其实怕的还是季平舟强硬的带她回季家。

&ep;&ep;仿佛猜中了她内心所想,季平舟从上至下,看着禾筝的头顶,她发量很多,洗完头发常常会蓬松开,也会掉头发,发丝还会挂在他的身上。

&ep;&ep;散发着自然清透的香气。

&ep;&ep;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ep;&ep;“放心,输完了我就送你回方家,既然你想在那里住着,就住吧。”

&ep;&ep;他看到禾筝攥了攥被角。

&ep;&ep;“姐姐的病是持续性的,需要有固定的供血源,我以前觉得你可以,现在你身体不好了,就不用再去了。”

&ep;&ep;无论经历过多少个漫漫寒夜,多少次血液离开身体的虚空感,能等到这句话,禾筝倒觉得圆满了,她不欠季平舟什么了,都还清了。

&ep;&ep;禾筝刚启动嗓子要说话,季平舟却忽然压下来,眸间焦距定格在她的脸上,呼吸浅浅落下,他却只是伸出手指,将落在禾筝眼下的睫毛拿下来。

&ep;&ep;语气调侃:“睫毛掉了,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好了。”

&ep;&ep;禾筝不知道该说什么。

&ep;&ep;季平舟背过身去,“休息吧,时间到了我来拔针。”

&ep;&ep;他今晚和以往都不同。

&ep;&ep;温和淡然,话语柔软。

&ep;&ep;但禾筝知道,这份柔软不过是来源于自己给他的姐姐献血到晕倒而已。

&ep;&ep;不为其他。

&ep;&ep;只是可怜。

&ep;&ep;门被轻轻带上。

&ep;&ep;沿着医院主楼往前走,踏上电梯,季平舟在办公室楼层停下,回到昏暗的纯白房间,他将外衣脱了,随手往桌子上扔去。

&ep;&ep;刚坐下,绷了一整天的疲倦奔涌而来,他用手指抵着太阳穴,皱着眉,拨通了裴简的电话。

&ep;&ep;电话响了几声。

&ep;&ep;裴简很快接通,声音几分欢快,高高扬着音,“舟哥,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你下来吧。”

&ep;&ep;季平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你把钥匙拿上来,然后自己打车回去。”

&ep;&ep;“啊,为什么?”

&ep;&ep;“没有为什么,钥匙拿上来。”

&ep;&ep;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ep;&ep;裴简没有办法,按照季平舟说的上了楼,敲门进去,嬉皮笑脸的将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哥,钥匙。”

&ep;&ep;他放完就要走。

&ep;&ep;临走前却多看了季平舟一眼,他正扶着额头,脸色惨白如纸。

&ep;&ep;出于关心和好奇心,裴简多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ep;&ep;闻言。

&ep;&ep;季平舟轻抬了下眉眼,眸色寒冷,声音又哑又低,满是疲惫,“小简,你抽空去找人跟三姐配下血,在下个月之前要找到。”

&ep;&ep;没有听错,这话就是出自季平舟之口,裴简还是滞愣了好一会儿,“配血?不是有方小姐吗?”

&ep;&ep;“快把她的血抽干了,还怎么抽?”

&ep;&ep;季平舟声音挺冷。

&ep;&ep;完全是出于为季言湘考虑,而不是为了禾筝,裴简理会过来,“行,我会尽快去找的,只是肯定需要一大笔钱,您知道三小姐的血型难配。”

&ep;&ep;偏方禾筝倒霉。

&ep;&ep;一千个人里面就她,刚好和季言湘匹配。

&ep;&ep;季平舟知道季言湘的血型难找,“花多少钱无所谓,只要尽快。”

&ep;&ep;裴简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ep;&ep;只是直觉这次和以往都不同。

&ep;&ep;暗暗留了心眼,他点头应下,“好,我这两天就去办。”

&ep;&ep;“去吧。”

&ep;&ep;“您也早点回去,那天您没回去,三小姐还问起来。”

&ep;&ep;季平舟本不想多问,但总觉得裴简还有话外之音,“她问什么了?”

&ep;&ep;犹豫再三,裴简缓慢吞吐而出,“就是说方家那种破落户,您以后还是少去,方小姐想作就让她作,就算离了,也是她吃亏。”

&ep;&ep;季言湘对禾筝一直有意见。

&ep;&ep;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无论禾筝怎么努力,永远改不了季家人顽固的思想。

&ep;&ep;季平舟不喜欢在几个女人之间争争吵吵,面对这种事,一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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