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姜玿华实在不耐烦太妃们话中有话,冷冷一笑:“凤仪宫中的人和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议论?!”

&ep;&ep;众人心中凛然,太后还是太后,不是她们能招惹的!便低着头,老老实实等唐见渊来。

&ep;&ep;唐见渊政事繁忙,这才赶到。他身着赤黄色龙纹常服,脚踏六合靴,身形高大、步伐沉稳,由众人伺候着在案几前跪坐下来,淡淡和姜玿华打招呼:“母后。”

&ep;&ep;他的声音沉稳有威严,让姜玿华轻轻一颤,要不是自己已经落座,说不定就跪了下去。

&ep;&ep;不过慌归慌,有了方才对付太妃们的经验,她很快沉住气,一边微微点头,一边用低哑的声音道:“陛下。”

&ep;&ep;唐见渊生性淡漠,没有做出别的回应,望着下面众人说:“既是一家人,便不用拘礼。”

&ep;&ep;姜玿华忍着辘辘饥肠,余光瞥见他率先开动,才激动地伸出手去拿镶金象牙箸。

&ep;&ep;幸好这位是个话少的,要不然自己可能就饿晕过去了!

&ep;&ep;“嘁,我可不想和不要脸的女人是一家!”从下面传来一句刺耳的抱怨。

&ep;&ep;姜玿华循声望去,看见昊阳公主正瞪着这边,显然是在骂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她嫡亲的母后。

&ep;&ep;独孤太妃脸色微变,忙拉了她一把。她却嗤笑一声,收回目光。

&ep;&ep;姜玿华听飞鸾说过,这对母女仗着家世与镇国公府不相上下,所以没少给姐姐惹麻烦,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时不时爬出来将姐姐恶心一番。

&ep;&ep;这不,今日好好的家宴,又跳出来添堵了?

&ep;&ep;如果是姐姐,要么不理她、当她是个屁,要么一击而胜,就看对方无礼到什么地步。

&ep;&ep;姜玿华不知道这话在姐姐看来有多无礼,不过自己几次三番被人挑衅,便一挑柳眉,凤目中寒光流转。

&ep;&ep;“你急着脱离皇族?”她向殿门望了望,“大门在那边,不送!”

&ep;&ep;昊阳公主这一惊不小,要是在往常,太后不会这么快作出反击,没想到今日她的火气这么大!

&ep;&ep;昊阳公主气极,冷冷一笑,还要出言,就见唐见渊那寒刃一般的目光投了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头皮发麻。

&ep;&ep;唐见渊不想两人再起争执,每次都是昊阳公主输,白白给唐家丢人。

&ep;&ep;不过今日太后不大对。

&ep;&ep;他将余光微微往姜玿华那边投去。

&ep;&ep;姜玿华是个吃货,腹中空空的时候,脑袋也会跟着空,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争论,她开始吃东西。

&ep;&ep;先挑了颗梅干吃。

&ep;&ep;嘶——

&ep;&ep;好酸!

&ep;&ep;家中的梅干都被糖渍得甜甜的,这梅干却比醋还酸!

&ep;&ep;她的脸皱了皱,怕被人发现异常,忙打起精神,硬生生忍下了这口奇酸。

&ep;&ep;这才想起灵犀说过,姐姐进宫后舍弃了甜食,开始吃极酸的果脯来保持清醒,所以宫人呈上来的都是最酸的梅干!

&ep;&ep;姐姐真是太不容易了!自己怎么也得好好混过这一个月,不给她添麻烦!

&ep;&ep;吃了会儿前菜,宫人们陆续呈上正菜,殿内又起了歌舞。

&ep;&ep;玉盘珍馐在眼前,姜玿华吃得克制,动作缓慢而庄严。

&ep;&ep;唐见渊看她动作僵硬,问:“母后身体不适?”

&ep;&ep;姜玿华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问,手心顿时沁出汗,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没有。陛下有心了。”

&ep;&ep;唐见渊扫了一眼她吃的果脯,她果然不对,突然换了口味。

&ep;&ep;宴席结束,姜玿华已经浑身是汗,一言不发,与皇帝分别从两座偏殿离开麟德殿。

&ep;&ep;下了长阶,两人的马车停得近,她看见唐见渊下来,匆忙抓起宫人的手,几乎是滚进了车厢中。

&ep;&ep;马车启动,她按住瑟瑟发抖的腿,低声问:“我装得可好?”

&ep;&ep;飞鸾低声道:“很好,不过……”

&ep;&ep;“陛下有没有起疑?”

&ep;&ep;“若是有,当场就揭穿了。”

&ep;&ep;“那就好……”姜玿华刚放松下去的神情又紧张起来,“什么声音?他、他追上来了!”

&ep;&ep;三人凝神听去,果然听见帝王的车驾越行越近!

&ep;&ep;姜玿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回凤仪宫,快!”

&ep;&ep;她不惧怕后宫的女人,与她们无非是些明争暗斗,可唐见渊不一样,那是从血路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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