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疲惫的医生说明完情况就离开了。那些可怕的字眼如同锤子一下一下打在骆十佳的太阳穴上,她整个人半个脑袋都木了。

&ep;&ep;沈母的哭声让在场的人都陷入心烦意乱,沈巡的头抵着走廊的墙壁。

&ep;&ep;“是他,他为了打倒我,在村里传谣言,在网上买水军。”沈巡重重的一拳砸在墙上,眼中全是可怖的红血丝:“萌萌……我要杀了他——”

&ep;&ep;眼看着沈巡就要失控,骆十佳赶紧上去抱住沈巡。她用力箍住他的腰,试图让他冷静。

&ep;&ep;沈巡头抵着墙壁,既不挣扎,也没有回过头来,始终不愿面对骆十佳。

&ep;&ep;“你先回去好吗?”他的声音沙哑得让人觉得有些齿冷:“让我冷静一下。”

&ep;&ep;骆十佳有些惊讶:“沈巡?”

&ep;&ep;“我不是要怪你,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自我保护,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萌萌只是个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小姑娘。”沈巡的声音中带着痛苦的压抑:“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萌萌是我的女儿,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做到百分百的理智。”

&ep;&ep;沈巡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终于让一腔热血的骆十佳缓缓放开了手。

&ep;&ep;的确,她连解释都没办法为自己说一句。说了也没人信啊。她一个成年人好好的在这站着,而原本应该被保护的孩子却受了那么重的伤。随便找一个村民问问,就能问出是她放开了手。

&ep;&ep;她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吗?

&ep;&ep;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也许沈巡还会猜测,她是故意为之,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她曾经动过不要萌萌的心思不是么?

&ep;&ep;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这么多年被那么多人误会甚至诋毁,骆十佳只觉失望,从来不曾真的记恨什么。唯独被沈巡这么说,心如同被凌迟一般疼痛。

&ep;&ep;她承认她骄傲得有些矫情,可这就是骆十佳,是她这二十几年的痛苦经历筑起的孤独的堡垒。明明已经不会疼了啊?

&ep;&ep;“我从小到大最怕欠别人的,没照顾好萌萌,是我的责任。”骆十佳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

&ep;&ep;“我先走。”骆十佳握紧了还染着血迹的手,努力压制着快要破喉而出的情绪:“让你先冷静冷静。”

&ep;&ep;……

&ep;&ep;一步一步从医院出来,平底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些沉重,哒哒哒,每一下都像石头敲击出来的一样。

&ep;&ep;好像走了很远,消毒水的味道远到不见。骆十佳站在路边想拦出租车,眼前却被一片水雾遮盖。

&ep;&ep;马路上车流来往,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随尾气排出,城市的上空是一片混沌的灰色云层,空气中是蒙蒙的灰尘。

&ep;&ep;原来这个城市已经污染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好痛。

&ep;&ep;****

&ep;&ep;萌萌出事的第二天,沈母亲自给骆十佳打了电话。

&ep;&ep;大约是一整夜没有睡好,骆十佳意识都有些恍惚,眼花,还有些耳鸣。沈母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沙沙的有些变音。

&ep;&ep;沈母一个单亲母亲,含辛茹苦带大了儿子,又任劳任怨带大了孙女。一生的寄望也不过是儿孙得到幸福,如今闹成这样,自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ep;&ep;尤其萌萌的情况不乐观,让沈母六神无主,失了冷静。

&ep;&ep;造成如今的境况,即便沈巡不说,沈母多少也能打听到一些,说来说去,最后又和当年临近高考,沈巡突然被退学一样,又绕到了骆十佳身上。

&ep;&ep;这一次,沈母没有气愤,没有怒骂,她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用很卑微的语气由衷诚恳地乞求着骆十佳:“孩子,阿姨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和我们沈巡没有缘分。如今我们家已经成了这样了,阿姨也不求什么了,只希望这些糟心的事快些过去,不论萌萌能不能完全恢复,我都认了。”

&ep;&ep;如果这话是几个月前和骆十佳说,她一定会还以颜色。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她。

&ep;&ep;她明白那种哪怕是渺茫的希望,也要一试的心情,也明白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心情。

&ep;&ep;因为她也将成为一个母亲,为母则强。

&ep;&ep;电话一直在连线,骆十佳却半天都没有声音,这让电话那头的沈母有些着急。

&ep;&ep;“孩子?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ep;&ep;骆十佳疲惫地眨了眨眼睛,只觉电话的杂音似乎让她的耳鸣更严重了一些。

&ep;&ep;许久许久,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回答道:“阿姨,我明白了。”

&ep;&ep;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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