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醒过来的赫连钰,只觉身下身上皆一片凉飕飕,从大石上坐起来,疑惑地四下望望:“这是什么地方?”

&ep;&ep;苏柒笑眯眯解释:“潭柘寺后山的山洞。”

&ep;&ep;“我怎么会在这里?”赫连钰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潭柘寺的东厢房。

&ep;&ep;这个么……苏柒眼眸一轮:“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找到你时,你就躺在这儿睡得正香。哦,我知道了!”苏柒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掌心,“梦游!侯爷你是梦游来的!”

&ep;&ep;“梦游?!”赫连钰蹙眉摇头,“我从未有过梦游癔症。”

&ep;&ep;“这事儿不好说。”苏柒故弄玄虚,“毕竟是佛祖脚下,灵气浓郁,侯爷梦中受了哪尊神明指引,也不无可能。”

&ep;&ep;赫连钰愣了愣,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低头看看自己精赤的胸膛和湿哒哒的前襟,“这……是拜苏兄弟所赐?”

&ep;&ep;苏柒笑得有些尴尬:小锦乐,看你干得好事,却要姑娘我来替你背锅,“这个么……我见侯爷睡在这里,千呼万唤你就是不醒,又怕你有事,”她瞥一眼地上的破瓷碗,“只好泼了你一碗冷水。可你还是不醒,我便扯开你衣襟,点了你的天突和谭中二穴,你这才醒了过来。”

&ep;&ep;赫连钰额角黑了黑:“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苏兄弟了。”

&ep;&ep;心中却暗想:为何每次见到这位苏兄弟,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都会遇到些不同寻常之事?而且,都会被扒了衣裳……

&ep;&ep;赫连钰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到不知苏兄弟为何在此?”

&ep;&ep;“我么……”苏柒笑得愈发汗颜:总不能说我也梦游来的吧?“来潭柘寺进香游玩,长夜漫漫又无心睡眠,便出来四处走走,恰巧碰见了侯爷,真是有缘至极!”

&ep;&ep;是么?赫连钰在心底笑了笑,却也不再说什么,起身整了整衣襟道:“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回去吧。”

&ep;&ep;苏柒忙答“好”,跟着赫连钰出了山洞,向潭柘寺方向走去。

&ep;&ep;二人一路无语,苏柒却暗自着急:她此番出来,就是为套赫连钰的话来的,此时再不问,等回到潭柘寺人多眼杂,就更没了谈人生谈理想的机会。

&ep;&ep;只是,这话要如何引出来?总不能大咧咧地问“侯爷你可有什么未尽的念想?”赫连钰会觉得她神经病。

&ep;&ep;苏柒挠了挠头,蓦然想起黄四娘这一招叫做“貂蝉拜月”,所谓拜月么,说得便是人们总喜欢对着月亮述说心事,今儿又正好是十五……

&ep;&ep;苏柒终于找到灵感,望天一叹:“今晚这月色,还真是……”

&ep;&ep;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一轮圆月已被乌云遮去,没了半点踪影。

&ep;&ep;这么不给面子?!苏柒尴尬地顿了顿,机智地转移话题,“这山中秀色,真是……”

&ep;&ep;但此时林中只有黑漆漆一片,风吹树木沙沙作响,偶有夜鸦“哇哇”啼叫几声,着实的骇人。

&ep;&ep;苏柒都快哭了:典型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啊……这天儿还怎么聊?

&ep;&ep;偏偏赫连侯爷涵养极佳,目光似笑非笑,一脸耐心地等她的下文儿。

&ep;&ep;苏柒咽了口口水,只得随手指了指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侯爷你看,今日这乌云,别有一番气势哈!”

&ep;&ep;赫连钰淡淡笑了笑:“确是。”我就静静看你,究竟想说什么。

&ep;&ep;苏柒手心都攥出了汗,硬着头皮继续尬聊:“记得有诗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嗯……我特别喜欢这两句。”

&ep;&ep;赫连钰暗自蹙眉:她提这两句诗是何意?口中却道:“确是两句好诗,写尽胡虏犯边、大军压境、守城将士浴血奋战的壮怀激烈。”说着,饶有兴趣地望一眼苏柒,“看苏兄弟一派斯文清秀,竟也喜欢边塞诗?”

&ep;&ep;苏柒干笑两声:“我不像侯爷是统兵打仗之人,对这两句诗理解得透彻。我不过是从中悟出了些人生哲理。”

&ep;&ep;赫连钰觉得稀奇:“哦,这诗中还有人生哲理?”

&ep;&ep;“你看,黑云压城正似人生毫无希望,偏偏在逆境中又有金灿灿一道甲光向日,将毫无出路的人生照出了新的希望。故我以为,此诗与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气势不可同日而语。”

&ep;&ep;赫连钰颔首笑道:“听苏兄弟这么一点拨,倒让我茅塞顿开。”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着实的不小。

&ep;&ep;“哪里哪里。”苏柒暗自抹了抹额角的汗,“故我以为,虽然世人皆辛苦,人间不值得,但总有些美好的愿望憧憬、求而不得的人和物,如同一道照亮人生的曙光,让人间重新值得起来。”她七扯八绕一番,终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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