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柒在心底惨笑:家风德行?这等爹娘除了死要面子,又何时关心过女儿的幸福?

&ep;&ep;“哦对了,还有个重要的线索:捕快在江家搜查时,从江小姐丫鬟落梅的房里搜出了两枚药丸,落梅在薛捕头一再逼问下承认,那正是你给江小姐的苏合香圆。”

&ep;&ep;“也就是说,江小姐根本就没吃?”苏合香圆还在,那么苏柒毒害江小姐的诬陷不攻自破。苏柒在庆幸之余又有些失落:江小姐至死,都不肯信她……

&ep;&ep;“薛捕头觉得那丫鬟落梅言行前后矛盾,十分刻意,便禀过白大人,将落梅带回广宁府去。熟料,那落梅在广宁府大牢待了一夜便疯了,满口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妖怪作祟,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之类慕名奇妙的话。”

&ep;&ep;苏柒不置可否,心中却猜测落梅的发疯,背后是否有黄四娘和李锦的功劳。

&ep;&ep;慕云梅最后总结道:“白府尹这一通查下来,江老爷和夫人颜面丢尽,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和白府尹商议,草草定下个‘女儿不幸被辱,饮恨服毒自尽’的结果,便算是结案,两厢皆大欢喜。”

&ep;&ep;皆大欢喜?苏柒摇头叹息:不过是昏庸官吏加上封建父母,一起草菅人命罢了。可怜那含冤饮恨而死的江小姐……

&ep;&ep;呃,说“死”还不甚确切……她前夜里又求李锦去江府探了探,言道江小姐的魂魄依然安安稳稳地待在她身体里,只是毫无意识,如同陷入了昏睡一般。

&ep;&ep;究竟是谁,将江小姐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ep;&ep;她正出神,忽听慕云梅道:“哦对了,明日便是江小姐头七,依例要下葬了。”

&ep;&ep;下葬?苏柒忽然一惊:“她要葬在哪里?”

&ep;&ep;翌日黄昏,一轮如血残阳下,两匹披着缟素的马儿拉着一架沉沉棺椁,在漫天飘飞的素白纸钱中缓缓前行。

&ep;&ep;江雪的大弟捧盆,二弟和三弟扶灵,忆及昔日里大姐的温柔关爱,皆是满面泪水痛不欲生。身后的一众送葬亲友,想想不过几日前,江家小姐还是大红嫁衣的待嫁新娘,转眼便香消玉殒,今夕对比更添伤感。

&ep;&ep;送葬队伍一路悲泣哭泣,扶着棺椁直往广宁城西的潭柘寺去。行至半山,两匹拉着棺椁的马儿却骤然停了下来,烦躁地仰头嘶鸣低头踟蹰,仿佛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它们再不敢向前一步。

&ep;&ep;送葬的人们正有些疑惑,忽然一阵疾风骤起,刮得天昏地暗、草木狂舞,惊起林木间一片鸦雀,啼叫着慌乱向天空飞去。

&ep;&ep;江家送葬的亲友中,倒有大半是先前送亲的,见识过送亲途中那股妖风的厉害,此时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纷纷大叫着“妖风来了!”顾不得棺椁,抱头四下逃窜开去。

&ep;&ep;一时间,只剩下江雪的几个弟弟,和江府几个忠心耿耿的下人,依然护在棺椁周围。赶马的车夫用力拉着缰绳,安抚两匹暴躁不安的马儿。

&ep;&ep;要命的是,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黑鹰,长啸着向那马儿俯冲而下,利喙直戳马儿的面颊和眼睛。

&ep;&ep;两匹马被黑鹰骚扰得惊惶失措,再不受控制地撒腿跑开。

&ep;&ep;“回来!回来呀!”马夫在后焦急大叫,但此时马儿彻底受惊,只顾没头没脑地拖着棺椁向前冲,前面便是深不见底的山崖……

&ep;&ep;江家几位公子和下人,顶着呼啸的妖风,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向山崖边摸去,但一切为时已晚,两匹受惊的马儿带着江小姐的棺椁跌下山崖,全然不见了踪影。

&ep;&ep;妖风渐去,四散逃避的亲友们也渐渐聚拢过来,齐齐望着几十丈高的山崖,手足无措。

&ep;&ep;江家小公子年纪尚幼,此时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姐姐,姐姐呀……”

&ep;&ep;他这一哭,惹得众人愈发伤心,江家二公子只得抚慰幼弟道:“莫哭了,姐姐她生前素爱清静,如今葬身在这山水幽谷之间,终日与花儿雀儿作伴,想必也是欢喜的。”

&ep;&ep;众亲友皆点头称是,索性在山崖边摔了灵盆焚了纸钱,算是葬礼圆满,便相互搀扶着下山回江府去。

&ep;&ep;待众人行远,日暮的山谷恢复了寂静。苏柒从一棵参天古木后探出头来,确定江家众人皆已走远,方闪身而出,跑到山崖边向下望去。

&ep;&ep;但见千仞山崖下,是一片碧绿潭水,如今平静如故,没有江小姐棺椁的半分影子。

&ep;&ep;“这就奇怪了。”苏柒喃喃自语。

&ep;&ep;她一路暗暗尾随江府送葬的队伍至此,眼见妖风又起,江小姐的棺椁坠落山崖,惊得长大了嘴巴,却不敢有一丝动静。

&ep;&ep;但那棺椁明明是木料打制,即便是落入崖底寒潭之中,也该浮得起来,绝不是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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