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这不是为你好,怕你忧思成疾,索性给你个痛快。”慕云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刻意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聂家大小姐聂梦珺,是我表兄明媒正娶的夫人,北靖王妃!”

&ep;&ep;一阵寒风带着凄厉的哨音呼啸而过,苏柒猛地回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p;&ep;她那一副要吃人的凶狠表情,令慕云歌有一丝胆怯慌乱,旋即又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我说了什么,你自是听清楚了。我不妨再为你说得详细些。

&ep;&ep;八年前,由我伯父先王爷做主,与京城佑春坊大学士聂致远大人联姻,将聂家嫡出大小姐聂梦珺,许配给我表兄,当时的北靖王世子慕云松。

&ep;&ep;说起这聂家,也是名门世家、三代宿儒,在朝中颇有人脉威望。当时,这门亲事还得皇太后御旨赐婚,在京城传为美谈。

&ep;&ep;赐婚之后,聂家千里送亲,队伍浩浩荡荡、风光无限。大婚当日,整个广宁城披红挂彩,犹如过节,新娘的十里红妆从城东排到城西,不见头尾……”

&ep;&ep;她正得意洋洋地描述着,却被苏柒厉声打断:“成亲?他二人……竟真的成亲了?!”

&ep;&ep;“你以为呢?”慕云歌冷笑反问,“不必想着期间有何迫不得已的苦衷,我表兄的性子你最清楚,他若不愿意,谁也勉强不得!”

&ep;&ep;“是啊,成亲……”苏柒用力咬着牙,觉得嘴里泛起淡淡的腥甜:慕云歌说得对,以慕云松冷硬执拗的性子,他若不愿与那聂家小姐成亲,又有人能迫了他?

&ep;&ep;所以,他是心甘情愿的。

&ep;&ep;“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是长辈皆赞的一对贤伉俪。聂小姐出身书香门第,端庄大方、温良知礼,打理府中事务也是井井有条,深得我伯母喜爱……”

&ep;&ep;“够了!”苏柒忽然大叫,“不必再说了!我不想知道!”

&ep;&ep;“真的?”慕云歌故作个遗憾状,“我还知道他们的许多往事,你不想再听听?”

&ep;&ep;然苏柒早已匆匆跑进了寒风里。

&ep;&ep;“乡野村姑、不自量力!”慕云歌得意洋洋,深觉自从备受苏柒凌虐以来,这是她赢得最漂亮的一杖。

&ep;&ep;苏柒漫无目的地在夜幕中跑着,任由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凉了她眼角沁出的泪珠,又有滚烫的再度涌出来。

&ep;&ep;原来,阖府上下,皆知慕云松有个明媒正娶的王妃,而她苏柒的存在,不过是个笑话。

&ep;&ep;一路上,遇上不少丫鬟下人向她行礼,她却觉得颜面全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ep;&ep;没有没脑地跑了一阵,却不自觉跑到了云水阁的门口,她终找到了避人遁世的小窝,忙推门躲了进去。

&ep;&ep;她立在庭院里的桂花树下,弯腰大喘着气,但觉心肺被吸入的冷风刺得生疼,难受得咳嗽连连。

&ep;&ep;她咳了许久,才扶着桂花树直起身来,想要进屋去静一静,却在推门的瞬间,抬眸望见正厅门口悬着的匾额,那清秀俊逸的“云水阁”三个字旁边,是两个娉婷小字——梦珺。

&ep;&ep;“梦珺,聂梦珺……”她这才恍然,这匾额出自聂大小姐之手,整个云水阁小院,只怕也是她的地方,处处留着她的身影。

&ep;&ep;可笑她苏柒,还曾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盘,是步步惊心的北靖王府中,唯一一片清明净土,她与他爱的小巢。

&ep;&ep;她蓦然忆起,曾经为了鎏金鼎夜闯他的栖梧院,听到他在睡梦中唤着一个名字,正是“梦珺”。

&ep;&ep;他定是深爱她的罢,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与她联了姻缘拜了天地,在梦中都要唤她的名字。

&ep;&ep;苏柒逃也似地从云水阁奔出,望着王府四周的华灯初上,忽觉天地之大,竟无处安放她一颗凄凉的心。

&ep;&ep;不远处的栖梧院里,一盏明黄灯光下,慕云松坐在书房桌案前,捏着眉心,格外郁闷。

&ep;&ep;在他对面,立着忧心忡忡的慕云梅,和惴惴不安的慕云萱。

&ep;&ep;“你跟她说的?”慕云梅向慕云萱问道,语调极为不满,“你是傻了么?怎么能跟她提这事儿?”

&ep;&ep;“不是我说的呀!”慕云萱郁闷得直跺脚,“是她自己提起,我才顺嘴接了一句。她说是听说的,谁知道是哪个王府下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说漏了嘴被苏柒听了去!”

&ep;&ep;“她不过听了一句半句,你就不能想法子给圆回来?”慕云梅对他妹妹深表失望,“平日里看你抖机灵,关键时候不带脑子?”

&ep;&ep;慕云萱不忿地反击:“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ep;&ep;“行了,都别吵了!”慕云松被二人吵吵得头大,他本就一夜未眠,偏又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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