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它一通行云流水干完,又缩回触须似的手臂,作势拍了拍手,满脸“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傲娇。

&ep;&ep;苏柒不得不暗叹: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它!

&ep;&ep;感叹完,却又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犯了愁:这女子分明急需救治,否则腹中的孩子定然不保。但如今她苏柒自己也是一穷二白,身无长物。两三日前,一个什么宫的李嬷嬷倒是偷偷来了一趟,说是奉四公子夏严之命前来看她,还给她带了些补身子的药来。

&ep;&ep;苏柒作难地望了望被她藏在墙缝里,尚未吃完的药:因她刚小产过,这些药多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于保胎自然是无益的,她断不敢给这女子乱用。

&ep;&ep;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烧了壶热水,吹温了半碗给这女子灌下去,再小心扯开她的衣襟,用蘸了热水的干净帕子替她慢慢擦拭伤口。

&ep;&ep;这女子显然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浑身上下新伤旧痕,没有一块好皮肉,手腕、脚踝和脖颈上还有绳索勒过的痕迹,唯有小、腹、部、位相对好些,可想而知,她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可谓豁出命去,拼尽全力了。

&ep;&ep;苏柒用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斑斑血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一试,发觉她额头烫得吓人。

&ep;&ep;“这可不是个好征兆。”女鬼萧才人啧啧道,“我当年被那贱人瑜嫔推下水去,便是这般高烧,烧着烧着就变成了如今模样!”

&ep;&ep;“她还是一尸两命,真是可怜!”静贵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ep;&ep;苏柒被她们讨论得愈发焦急,正寻思要不要溜去太医院给她寻些药来,却忽闻外面传来“咚咚”拍门的声音,伴着尖嗓门儿的喝呼声:“快把罪婢给我交出来!”

&ep;&ep;“看吧,早提醒你莫要多管闲事,被掖幽庭的看守找上门了吧?”萧才人有些幸灾乐祸,“分明是尊泥菩萨,过江还想要救人,也太自不量力了。”

&ep;&ep;苏柒懒得理会这幸灾乐祸的女鬼,倒是一旁的鬼藤听不下去,替她回敬道:“你一个淹死的水鬼,还好意思提过江的事儿?”

&ep;&ep;“你……”萧才人立时瞪了眼,不知飘到哪里生闷气去了。

&ep;&ep;苏柒正着急,要将这女子藏到哪里去,那急促的拍门声却停了下来,便闻门外一个公鸭嗓压低声音问:“你确定那罪婢跑进了乾西殿?”

&ep;&ep;“那还能有假?”尖嗓门儿道,“我方才就是在这附近跟丢的!”

&ep;&ep;“那你就不再往前找找?”

&ep;&ep;“当时就我一个人,哪敢呢?”尖嗓门有些尴尬,“宫里不都传,道这乾西殿里……有鬼!”

&ep;&ep;熟料他这话刚战战兢兢出口,殿内屏息偷听的众女鬼便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呵呵咯咯”的笑声。

&ep;&ep;“你听!你听!!”尖嗓门儿嘴都有些打瓢,“方才那是什么动静儿?!”

&ep;&ep;公鸭嗓不满:“所以,你是拉我来陪你撞鬼的?”

&ep;&ep;“哪儿能啊!”尖嗓门赶忙替自己辩解,“你想啊,咱哥俩是掖幽庭负责看守醉婢的,如今逃了一个,你我都难辞其咎啊!到时候纪公公若怪罪下来……”

&ep;&ep;搬出“纪公公”,公鸭嗓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壮了壮胆道:“那……咱哥俩就进乾西殿里找找?”

&ep;&ep;“那贱人肯定就在里面!”尖嗓门道,“听说前些日子,有个失宠的才人被贬进了乾西殿,不知如今还在么。”

&ep;&ep;公鸭嗓便冷笑道:“进了这鬼地方,不是变成女鬼,就是变成疯子!”

&ep;&ep;他这话顿时提醒了苏柒,她起身将自己本就散着的头发弄得更凌乱了些,遮住半张脸,又对身旁的众女鬼道:“人命关天,烦劳诸位娘娘小主们帮忙!”

&ep;&ep;尖嗓门和公鸭嗓拍了半天的门,后撤两步正打算用力撞开门,冷不防乾西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用空洞的声音问:“你们找谁?”

&ep;&ep;尖嗓门和公鸭嗓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打量,见这女子从头到脚一身白,衣摆上还依稀带着血,被长发半遮半掩的脸上毫无血色,在这漆黑夜色中显得着实吓人。

&ep;&ep;公鸭嗓捅捅尖嗓门,尖嗓门像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们……寻一个掖幽庭的罪婢!”

&ep;&ep;“罪婢?”苏柒作势向空空如也的院内望了一眼,故意问道:“姐妹们,可见到一个罪婢逃进来?”

&ep;&ep;她这一问,身后的众女鬼便配合地发出一阵阴惨惨的笑声,苏柒冲门口两个小太监阴冷地笑笑,“我这院子里,没有活人了……”

&ep;&ep;“没有活……活人……”两个小太监惊骇地对望一眼,再转头看眼前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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