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到这一点,她莫名觉得这雨声更恼人了。

&ep;&ep;——

&ep;&ep;正值大雨滂沱,屋外狂风呼啸。

&ep;&ep;闻人湙在屋里看书,心始终静不下来,脑海中不断闪过斑驳画面。雷雨交加的轰响中仿佛出现了哭喊惨叫,他闭上眼,又是挥散不去的血流成河。

&ep;&ep;“封慈。”

&ep;&ep;封慈走近后,就见闻人湙揉着眉心,面容疲倦。“去将义父的信拿来。”

&ep;&ep;昨日李皎让许三叠送了书信来,他还没来得及拆开。李皎还在羌州与燕王虚与委蛇,他的书信会被燕王监视,因此也有一段时日没有书信往来。

&ep;&ep;闻人湙心神不宁,拆开信草草扫过几眼就放下。

&ep;&ep;封慈发觉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过了片刻,他开口:“明日让许三叠滚过来见我。”

&ep;&ep;雨声依旧,一夜都未曾停歇。

&ep;&ep;翌日清早,宫人们都抱怨个不停。因为昨夜雨太大,宫里的暗渠涨了水,脏污漫起来惹得一股腥臊。负责洒扫的宫人不够只好各个宫去借,像容莺这种好说话的几乎一个殿的人都被调走了。

&ep;&ep;大雨过后碧空如洗,空气中有草和泥土的气味儿。满院子都是被狂风暴雨打落的枝叶,容莺和聆春用攀膊挽起袖子,一起将院子清理了。

&ep;&ep;本来今日地上积水,她是不打算出去的,装扮也十分随意,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额边落了几缕发丝,更显得清丽出尘。

&ep;&ep;看到桌下的三坛子酒,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ep;&ep;经过一夜风雨的摧残,闻人湙的院子同样一片狼藉,封善几下就处理好了,按照闻人湙的吩咐去请许三叠来。

&ep;&ep;闻人湙一夜未眠,清早就开始咳,喝了药才睡下。封慈口不能言,只和容莺做手势示意他还在睡。聆春将酒递给封慈,说道:“公主赠予你们家先生的陈酿,好生拿着。”

&ep;&ep;她说完后里屋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封慈忙又推了门进去,容莺不安地站在门外,不久就听里头的人说话了,嗓音哑得厉害。“公主来了?”

&ep;&ep;听到闻人湙叫自己,容莺立刻眼睛一亮,也不顾礼节就直接进屋了,聆春还没来得及拉住她。

&ep;&ep;他倚坐在榻上,中衣外随意地搭了件鹤氅,苍白的面色却让清隽的眉眼越发凌厉,像是雪中嶙峋而遒劲的一棵孤梅。

&ep;&ep;容莺并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先生好些了吗?”

&ep;&ep;“并无大碍”,他答完,目光落在封慈抱着的酒坛上。“公主这是……”

&ep;&ep;“是送给先生的酒,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先生若得了空可以尝尝。”她并没有提到赵姬,只简单地说了一句。

&ep;&ep;他忽又掩面咳起来,容莺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ep;&ep;闻人湙能感受到有只手落在他的后背顺气,力道轻柔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挨得近了,他能感受到她垂下的发丝落到自己颊边,轻轻扫过脖颈撩起微微痒意。

&ep;&ep;有极淡的甜香,像是栀子的味道,闻人湙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很快就面色坦然地说:“没事了。”

&ep;&ep;容莺收回手,目光担忧,聆春在门口轻咳一声,提醒道:“公主,该回去了。”

&ep;&ep;她想起闻人湙方才还在歇息,停留太久确实不好,将他下滑的鹤氅往肩上扯了扯,交代两句就准备走了。闻人湙点头致谢,视线扫过她皓腕上的翠绿镯子,他目光微微一滞,霎时间就冷了下去。

&ep;&ep;等容莺走后,封慈抱着那坛酒,正犹豫着放哪儿,就听背后的闻人湙说:“拿出去扔了。”

&ep;&ep;——

&ep;&ep;皇帝四十八岁的寿宴十分隆重,落座上席的除了皇室重臣,甚至还有他新宠信的一个方士。朝臣虽然有所不满,却也不敢对这样的座次有怨言。彼此都清楚,圣上到了垂暮之年,性情越发古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之前已经因为官盐走私发了火,进谏的太傅说杀就杀了,连带着平南王都被痛骂,在这会儿他们去表达不满是上赶着找死。

&ep;&ep;远嫁的四公主五公主从封地回了京,容曦坐在几位盛装打扮的姐姐身侧不怎么打眼。容昕薇一如既往,破例坐在了赵贵妃身侧,容莺反倒暗自松了口气。

&ep;&ep;这次的寿宴准备了很久,布置奢华气派,烛火照得满堂如昼,名品牡丹摆列也井然有序。即便如此,这样的场合在容莺看来只是凑个热闹而已,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管默默吃好喝好。

&ep;&ep;大约是因为难得姐妹齐聚,又是一场盛大宴会,无论男女都要精心装扮一番。皇后头上是垒丝嵌玉石的凤首冠,赵贵妃则是一整套明晃晃的金步摇,其他嫔妃也是各有各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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