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宝婳退到了一旁不打眼的地方,见他二人再没有注意自己,心口才渐渐又安歇下来。

&ep;&ep;“二哥少时曾是天子侍读,至今天子也对你甚为记挂,盼望着你能回朝去……”

&ep;&ep;说到此处,梅衾不由地打量着对面的梅襄。

&ep;&ep;从七年前梅襄陪天子狩猎,摔下了马后,梅襄就此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进宫伴驾。

&ep;&ep;天子比他们年纪都小,七年前不过才将将满十岁稚龄,在鼎山王和太后的辅佐下做了个名不副实的小皇帝。

&ep;&ep;如今天子年已十七,却性情怯懦、瘦弱纤薄,看着鼎山王时,目光往往都闪闪躲躲。

&ep;&ep;而鼎山王则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愈发猖狂,势力鼎盛。

&ep;&ep;“你以为,你三个月前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落入山匪手里?”

&ep;&ep;梅襄喝了口茶,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意。

&ep;&ep;梅衾怔了怔,“二哥的意思……”

&ep;&ep;三个月前,梅衾在朝堂上为了鼎山王对少帝大不敬的态度当众顶撞了鼎山王。

&ep;&ep;之后未隔多久,他陪母亲去檀香寺的路上,遇见一群悍匪。

&ep;&ep;那群悍匪独独将他绑走,两个月后才愿意与宣国公府谈判,交付赎金放人。

&ep;&ep;之后再查,便再无这群悍匪踪迹。

&ep;&ep;他们没有抢走梅衾身上的财物,也没有欺凌任何一个丫鬟,就像是想纯粹地折辱梅衾一番。

&ep;&ep;梅衾不是没有疑心,只是不敢相信,鼎山王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

&ep;&ep;他与梅襄浅谈几句,见梅襄没什么精神,便知对方同自己说了这么多必然疲累。

&ep;&ep;“上回送二哥那棋盘,二哥可有鉴赏过?”

&ep;&ep;梅衾上回在外面同朋友买下一个棋盘,听说是前朝奇人所制,这等带有渊源的上乘之物作为藏品或是弈棋之用,都是珍贵难得。

&ep;&ep;二哥擅长棋术,他这才令人先送到深春院中。

&ep;&ep;“看是看过,只是此物我去年便已经买下个一模一样的,两物放在一起,颇是难辨真假,亏得我那小厮精于此道,可以为你指出真假分辨之处。”

&ep;&ep;梅襄说着便叫来了管卢,又与梅衾道:“我今日精神不济,竟也站不起身,便叫管卢说与你听。”

&ep;&ep;“竟有此事……”

&ep;&ep;梅衾是刻意在这棋盘上做过功课,将古物细节一一记在心中,自以为自己这次定然不会买到赝品,如今出了差错,他反复琢磨竟也想不出哪里不足。

&ep;&ep;想到此处,他竟迫不及待想要过去让人指出有何处不同?

&ep;&ep;宝婳下意识要跟上去,梅衾却摆了摆手,直接一撩袍角跨出门槛,同那小厮去了。

&ep;&ep;宝婳见他一旦专注,眼中全然没有了旁人的影子,一时又讪讪地退回到原位。

&ep;&ep;屋中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ep;&ep;宝婳目光落到对面那人腿上,心想他前些时日还走路走得极好,今日怎么突然就不能走了呢……

&ep;&ep;她正想着,就瞧见对面的人忽地起身。

&ep;&ep;宝婳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连忙又抬手捂住了嘴巴。

&ep;&ep;他……他这不是骗人么?他分明还站得起来。

&ep;&ep;“怎么?”

&ep;&ep;梅襄神色无害,微微地笑,就像那天,他要惩罚宝婳那样,半点也不叫人防备。

&ep;&ep;“三……三爷就在隔壁。”

&ep;&ep;宝婳张着莹眸望着他,颤抖说道。

&ep;&ep;她怕他,怕坏了。

&ep;&ep;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坏人长什么样。

&ep;&ep;但她确实是没见过他这么多花花肠子长得还好看的坏人。

&ep;&ep;她往日里以为坏人只会凶,只会恶,还没见过像他这样用着温柔刀剐人的。

&ep;&ep;所以他这样温和无害的模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ep;&ep;她见他走来两步,她便退后两步,他又走来两步,她便又连连退后,直到后面触到了什么,宝婳才发觉自己已经退到了柜子跟前。

&ep;&ep;她再想往别处已是不能。

&ep;&ep;梅襄信步上前将她堵着,倒也没有立刻做出穷凶极恶的事情。

&ep;&ep;他眼睫轻轻眨动如鸦羽一般,纤长而秀气。

&ep;&ep;“我方才的话是真的,倘若我知晓你生得这样好看,定然不会欺负你了。”

&ep;&ep;他甚为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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