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宝婳早上往绣春院去,进屋的时候,却看到许多小丫鬟正在将屋里一些物件往外拿去。

&ep;&ep;宝婳见紫玉立在廊下指使,便忍不住过去问道。

&ep;&ep;紫玉扫了她一眼,本不想与她说话,但这事情着实不算小事,她便忍不住开口,“你还不知道吧,纯惜姐姐病了。”

&ep;&ep;宝婳微微错愕。

&ep;&ep;紫玉指着丫鬟拿走的东西道:“纯惜姐姐好像染上了什么怪病,躲在屋子里瞒了几日,瞒不下去了,三爷知道了,昨儿连夜去为她请了大夫。”

&ep;&ep;宝婳恍然。

&ep;&ep;难怪梅衾昨晚上回来的这么晚。

&ep;&ep;紫玉又叹,“三爷真是个大善人,倘若是我能得三爷如此对待,我死了都甘愿。”

&ep;&ep;旁边丫鬟又纷纷附和。

&ep;&ep;毕竟纯惜为了不离开三爷,竟自私地隐瞒这件事情。

&ep;&ep;若是将病气过给了三爷怎么得了?

&ep;&ep;偏偏她都这样做了,梅衾都还不生气。

&ep;&ep;谁能不觉得感动?

&ep;&ep;包括宝婳也觉得感动。

&ep;&ep;她真是再也没有见过三公子这样好性儿的人了。

&ep;&ep;可惜梅衾今早便心思沉重,早早出了门去。

&ep;&ep;丫鬟们不知内情,只知道国公夫人要去尼姑庵住上个把月,听说是为了给宣国公祈福。

&ep;&ep;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不打紧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主子们微妙的心情。

&ep;&ep;过几日,眼见着纯惜实在不能转好,梅衾终于吩咐人要将纯惜送到庄子上去了。

&ep;&ep;如此一来,也算是仁至义尽。

&ep;&ep;紫玉等人听说了,都唏嘘不已。

&ep;&ep;夜里纯惜躺在厚重的被褥底下,脸上早就没了先前的白皙艳丽,病弱蜡黄得像个鬼一样。

&ep;&ep;先前风光赏赐进来的那些珠宝首饰,那些香衣华裙,她都再也没有机会穿上。

&ep;&ep;纯惜让送饭的人帮自己带一句话,她要见梅衾最后一面。

&ep;&ep;送饭的下人都觉得不可能。

&ep;&ep;可偏偏这天晚上,梅衾还是让她如愿,见到了自己。

&ep;&ep;同这间污浊屋子格格不入的三公子在简陋的木桌旁点亮了蜡烛,他只身进屋来见她最后一面。

&ep;&ep;他的双瞳间映着温暖跳跃的火焰,叫纯惜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熨帖。

&ep;&ep;那是她的三爷啊……

&ep;&ep;让她贪婪到不顾病气可能会传染到他身上,她也自私地不想同他分开的梅三公子。

&ep;&ep;她不怕死,她只怕离开了他的温柔。

&ep;&ep;仿佛只要他愿意,他的温柔可以让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为之上瘾,再也离开不得。

&ep;&ep;“纯惜,你后悔吗?”

&ep;&ep;梅衾脸上似乎有着一丝悲悯。

&ep;&ep;一朵艳丽的花还未来得及绽放在他身边,便转瞬枯萎,容光不再。

&ep;&ep;到了这个地步,纯惜甚至不敢去想后悔这两个字。

&ep;&ep;她只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三爷为什么一直都不肯碰我……”

&ep;&ep;在她身体好的时候,哪怕只与他有一宿的露水情缘,她也能死而无憾了。

&ep;&ep;可他对她再好,都不肯碰她。

&ep;&ep;她以为梅衾会说出一些宽慰的理由来安抚她。

&ep;&ep;“我不碰你,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你。”

&ep;&ep;“就好像,我的身边可以有十个宝婳,每一个宝婳我都会很认真的疼爱,但我永远不会考虑你。”

&ep;&ep;他的声音,温柔至极。

&ep;&ep;纯惜错愕,气急之下竟猛地咳嗽起来。

&ep;&ep;“所以爷是记恨我爬了床?”

&ep;&ep;她慌忙地为他寻出了一个理由来。

&ep;&ep;梅衾定定地看着她,轻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会因为你爬床就这样对你呢?况且日后我屋里人若抬为了姨娘,那你必然也是姨娘中的头一等,是不是?”

&ep;&ep;他最后那句“是不是”的问话,分明语气笃定。

&ep;&ep;纯惜心中霎时一凛。

&ep;&ep;原来……她们这些下人想的什么,三公子他全都知道。

&ep;&ep;在纯惜的眼中,梅衾那张温柔俊美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几分,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寒冷。

&ep;&ep;“爷知道那个在土匪窝里照顾爷的丫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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