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庭在书房里,想到方才香苈来汇报的事,唇角微微抿了抿。

&ep;&ep;又想到她即将给他做好的鞋子,唇角抿得更深了些。

&ep;&ep;有些人表面说着不急,鞋靴多的是,才不稀罕她做的那一双。

&ep;&ep;实则每日都在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收到新鞋子。

&ep;&ep;因为,那是林余娇做的......

&ep;&ep;顾庭记得,在袁府的时候,他便常常躲在暗处观察,望着她清眸如月,丽色惊人,端坐在荷花池的湖心亭里,和香葶有说有笑的纳着鞋底。

&ep;&ep;那时他有多羡慕,此时便有多期待......

&ep;&ep;他终于,也能得到他年少时曾暗中羡慕向往过的东西了。

&ep;&ep;哪怕,只是她纳的一双鞋。

&ep;&ep;......

&ep;&ep;林余娇纤细娇嫩的手指因纳了一日的鞋底而变得红通通的,瞧得香葶又心疼得不得了,拉着她在灯下抹了许多香膏。

&ep;&ep;主仆二人正在涂着香膏,香苈回来了,神色颇有些复杂。

&ep;&ep;林余娇淡淡瞧了她一眼,问道:“怎的去领银丝炭去了这么久?”

&ep;&ep;香苈早已想好了答案,正要回答,却被林余娇截断了话语。

&ep;&ep;“可饿着了?快下去吃些东西吧,给你留了饭。”林余娇眉眼温柔精致,说着宽厚体恤的话,并无半点责怪。

&ep;&ep;香苈咬了咬唇,垂眸半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抬起眼来,固执认真地看着林余娇,坚定的说道:“姑娘,你待奴婢这样好,奴婢愿意将府中的情形都告诉你。”

&ep;&ep;“哦?”林余娇似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抿唇浅笑道,“你若是愿意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那你便坐着说吧。”

&ep;&ep;香苈垂首道:“奴婢不敢,站着说便是了......太子殿下养在悦园的那位女子姓甚名谁,奴婢不知,但她是太子殿下回京华后第二年带回来的,如今算来,也快五六年了。”

&ep;&ep;香苈换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那女子的容貌,奴婢也未曾见过,但她很是得太子殿下宠爱......”

&ep;&ep;香苈忽然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看着林余娇,似乎接下来的话不太好说出口。

&ep;&ep;林余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杏儿眼清凌凌望过来,淡声道:“你接着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ep;&ep;香苈放了心,咬咬牙说道:“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在府外养了许多人,但带进府里的,就只如今悦园的那一位,且太子殿下每逢初一十五,都会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去宠幸悦园那位女子,是以奴婢才说,她很是得太子殿下的宠爱。”

&ep;&ep;“......当然,如今姑娘您夜夜都得殿下宠幸,恩荣更甚悦园那位,所以何必在意她呢?”香苈仿佛以为林余娇心里拈酸吃醋不痛快,所以劝了她一句。

&ep;&ep;林余娇罕见地顿了顿,抬眸望了望窗牖外的皎皎明月盘,圆得跟画出来的一般,清澈空灵,让人有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ep;&ep;她呼了一口气,状似幽幽道:“今儿似乎正好是十五了。”

&ep;&ep;顾庭......他会去悦园?

&ep;&ep;香苈也跟着侧眸看了看天边挂着的那轮圆月,小声安慰道:“姑娘别愁,殿下初一那日不也没去悦园么?或许殿下早就忘了悦园那位是谁了,今晚也会来看姑娘的。”

&ep;&ep;林余娇勉强回想了一下,不大记得这个月的初一那日发生了什么。

&ep;&ep;但她是上个月月底进的太子府,自那以后,夜夜荒唐,除了她生病的那几日,顾庭是没有一晚放过了她的。

&ep;&ep;她垂下眼,指尖在袖口的菱花暗纹抚过,神色莫测。

&ep;&ep;香苈一时拿不准主意,又补充了一句,“奴婢听说,悦园那个女人,最近可是夜夜都在哭呢,眼睛都快哭瞎了。唉,也是,没了殿下的宠爱,她在太子府就什么都不是了,怎么可能不伤心绝望呢?”

&ep;&ep;林余娇指尖轻颤,心里头的滋味越发复杂翻涌起来。

&ep;&ep;悦园的那个女人......可是会在怪她?

&ep;&ep;顾庭......当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ep;&ep;林余娇清澈的杏眸眼底染上几抹瞧不起顾庭的冷讽。

&ep;&ep;这么多年的情意时光,他转身便忘,沉浸在温柔乡中,从未见他有过对悦园那位女人的半分愧疚自责。

&ep;&ep;甚至这些日子以来,林余娇从来就没看到他流露出想起过那个女人的神色。

&ep;&ep;果真是凉薄无情得很。

&ep;&ep;林余娇光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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