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上康安帝年愈五十,因日夜操劳国事,已颇有些老态龙钟之态。

&ep;&ep;只是他的眼神仍旧清明,属于上位者的那股凌厉与锐利,蕴在其中,仿佛已经看透了世事无常。

&ep;&ep;他摆摆手,对顾庭说话时语气格外慈祥一些,“无妨,庭儿,不过是迟了一些,父皇等你都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会在乎这一时片刻?”

&ep;&ep;顾庭又垂眸说道:“儿臣谢父皇体恤,定当为父皇排忧解难,不辞辛劳。”

&ep;&ep;康安帝指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顾庭,也一直在等他回来。

&ep;&ep;顾庭生下来,便被立为了太子,也不知是否因为福气太盛,他小时候总发梦魇,皇后便抱着他去寺庙祈福,顺便请寺里的大师替他收个魇。

&ep;&ep;然而不知为何,行踪竟泄露到了顾朝北边的突厥人那边。

&ep;&ep;那会儿他们正对顾朝疆土虎视眈眈,便设法掳走了皇后和太子顾庭。

&ep;&ep;皇后在途中,想方设法将顾庭送走,她自个儿也不愿受辱而自尽了。

&ep;&ep;至于顾庭,本是要被送回皇宫的,却因为途中重重变故,而流露在外,甚至被人捡回去当了儿子。

&ep;&ep;顾庭那时才两岁,什么记忆都无,更不知道自己是尊贵的太子。

&ep;&ep;在外一待,就是十五年。

&ep;&ep;直到十七岁才被寻到,接回宫中。

&ep;&ep;皇后一直是皇上的挚爱之人,早早逝去,自然成了心头的白月光,甚至这么多年,皇上都没再立后。

&ep;&ep;而顾庭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又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更心疼宠爱一些。

&ep;&ep;其实当今圣上是个严厉的性子,若是换了旁的皇子迟到,定要斥责一番。

&ep;&ep;可顾庭不同。

&ep;&ep;顾庭是他的心头肉,最宝贝的儿子,在民间又受了那么多的苦,他真是舍不得骂顾庭一星半句。

&ep;&ep;瑞王见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心里泛了酸。

&ep;&ep;他可从来不似顾庭这般,能日日被父皇和颜悦色的对待。

&ep;&ep;偶尔能被父皇漫不经心夸一句,他都能如沐春风好久。

&ep;&ep;可是顾庭呢......总是轻易就能得到父皇的夸奖、关心、耐心还有无穷无尽的宽容。

&ep;&ep;瑞王深深觉得,比起顾庭来,他简直像父皇捡来的儿子。

&ep;&ep;瑞王心里不爽了,也不想让顾庭舒服,他在旁边憋了一会儿,然后便假模假样替顾庭解释道:“父皇,此事怪不得皇兄,儿臣听说是路上有人冲撞辱骂了皇兄,所以皇兄才耽误了些功夫,惩治了那人。”

&ep;&ep;顾庭站在原处不动,冷冷的眸光看向瑞王,不咸不淡地说道:“皇弟的消息倒是灵通。”

&ep;&ep;瑞王努了努嘴,却听到皇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仿佛比有人辱骂了他自己还要生气,“竟有人敢当街辱骂朕的庭儿?是何人如此大胆?朕要治他的罪!”

&ep;&ep;顾庭还未回答,瑞王就又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了。

&ep;&ep;“父皇莫要如此动怒,皇兄为了以儆效尤,已经将那人当街处死了。”瑞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听说大街上吓得不少人都面如死灰,想必今后再也不敢冲撞皇家威严了。”

&ep;&ep;瑞王以为,在父皇面前展现了顾庭嗜杀暴虐的一面,父皇就能知道,顾庭并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可怜委屈需要他处处维护关心的柔弱太子。

&ep;&ep;果然,康安帝听完瑞王的话,有些诧异地看向顾庭,“庭儿,这......”

&ep;&ep;在康安帝的心里,顾庭一直是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孩子,而且性子谦和恭顺,外表看起来冷淡清峻,其实内里是个极温柔的孩子,宁可天下人伤他,他也不伤天下人的那种。

&ep;&ep;所以康安帝一直很心疼他,怕他被人伤害,处处都偏袒他一些。

&ep;&ep;康晋帝也知道,他不喜欢高调,就连出行的马车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想必才让冲撞他的人没认出来,口出狂言的。

&ep;&ep;若知道顾庭是太子还敢辱骂他的,那想必是个傻子。

&ep;&ep;康安帝没想到,顾庭竟然还会当街杀人?

&ep;&ep;康安帝重新审视起顾庭,开始怀疑自己的目光,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儿子。

&ep;&ep;毕竟这么多年,他不是看着顾庭长大的。

&ep;&ep;顾庭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情绪的裂缝。

&ep;&ep;他眼眶忽然发了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儿臣见到昔日仇人,一时未控制好自己,还请父皇恕罪。”

&ep;&ep;“此话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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