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还好没有招惹她 (1/2)

&ep;&ep;但他避不开自己的一伙下属。

&ep;&ep;没过几天，就有一群好事的来找他，对他挤眉弄眼:“王爷和白姑娘，怎么样了？”

&ep;&ep;他光火起来，直接让他们滚蛋。

&ep;&ep;但没多久，他的上医官殷先生找来了。庞眉皓发的老先生依旧精神矍铄，一来就风风火火地问：“王爷，您和那位白姑娘，怎么样了？需要老朽去保媒吗？”

&ep;&ep;他：？？？！！！！

&ep;&ep;怎么连这位老先生都来凑起热闹了，难道是想抱孙子过头了，都关心到他头上来了？？？

&ep;&ep;老先生见他一脸错愕，也有些不好意思，似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了，于是清咳了一声，解释道：“王爷知道，我们军医一直人手不足吧？”

&ep;&ep;他微微颔首，老爷子就继续说了下去，“那位姑娘出手救治的伤员好得特别快，也特别彻底，手法高明，要是王爷……咳咳，那可以问她愿不愿意做医官，老朽直接腾位置给她。

&ep;&ep;他明白过来老爷子求贤若渴的心情，哭笑不得，于是耐心地好生解释了一番，说那位姑娘不可能来做军医的，人家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混在一群男人之间，不像话，让老先生不要想了。

&ep;&ep;“她不是有王爷您了么，您会介意这个？”

&ep;&ep;老先生颇是不以为然。

&ep;&ep;他啜着茶水，给狠呛了一下，急忙回答说没有没有，别听人瞎说败坏人家姑娘的清誉。

&ep;&ep;还有啊，她是国师唯一的徒弟，药王谷的主人啊，做军队的医官?

&ep;&ep;开什么玩笑啊。

&ep;&ep;老人一听，顿时丧气不已，无精打采地连连感叹:那真是可惜……

&ep;&ep;他心下无奈的同时，简直是要啼笑皆非，怎么他身边的，都是些乐见其成，唯恐天下不乱的啊。

&ep;&ep;他也想要她，只可惜，人不能够这么自私。

&ep;&ep;所以，要不起。

&ep;&ep;送走了老先生之后，他望着窗外枯秃秃的乔木，怔怔出神。冬日的朔风卷地而来，摧残着树间枯枝呖呖作响，他似是听见有萧索回旋羌笛的声音，在吹那首叫做蔓草的歌。

&ep;&ep;野有蔓草，零露漙兮。&ep;有美一人，清扬婉兮。&ep;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ep;&ep;低低的乐音，在带着似是铁衣凝霜的凛冽之寒风中呜咽，明明是初遇所爱的欢喜，却是如泣如诉的凄然和无望，带着万般怅然的无奈和感慨。

&ep;&ep;一霎，好像他心口的火热，都被那风间蚀骨的寒意所冷透了，于是丧失了所有血流的温度。

&ep;&ep;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去招惹她，那就这样吧。

&ep;&ep;只是啊，她的救命之恩要怎么办，又能怎么还啊？

&ep;&ep;他最后，还是让人去给她送了很多钱财珠宝，以最俗的方式。

&ep;&ep;她没有退还给他。

&ep;&ep;他想，她是会觉得自己是懦夫，觉得恩过重受之有愧，于是干脆逃避了不去面对她；还是会觉得他浅薄，认为有钱可通神，无事不能以钱财来解决？

&ep;&ep;也好。或许，她就觉得自己品性有亏，不喜欢他了呢。

&ep;&ep;他下了军令，让那一群好事的下属别折腾些有的没有的，给他找事，自己也对她退避三舍，远远听见了她的声音，或者遥望见了她白衣翩跹的身影，就会绕路掉头。

&ep;&ep;如此几番，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来找过他。

&ep;&ep;只是，有次，他遥望见她在一棵孤零零的树下，吹着一只白玉缀紫穗的笛子，一席白衣飘飞似雪，纤细窈窕的背影都似是笼着温驯而哀婉的轻愁，仿佛春日里，一树冰白的梨花纷飞凋零无处。

&ep;&ep;完全不似平常，娇纵恣意的张扬。

&ep;&ep;离得太远，他听不清她吹的是什么曲子，却莫名的知道，一定是很忧伤的吧。

&ep;&ep;几个月后，太宁二年（562年)年初，周武帝遣将联合羌夷与突厥合众逼晋阳，此役打了三个多月，他们北齐守得艰苦卓绝，最终还是击退了来敌，大捷。

&ep;&ep;作为主帅，高肃本人却在乘胜追击，收复失地之时中了流矢，箭差一点穿心而过，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气息奄奄。

&ep;&ep;说来奇怪，那时他以为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神智都是恍惚的，已经开始回溯此生种种时，他的眼前出现的，脑海中回想的，竟然全都是她，也只有她。

&ep;&ep;只见过几面的，她。

&ep;&ep;初见时的模样，有些狼狈，黑白分明的凤眸却依旧灵动得神采飞扬；揭下他面具时的怔忪，定定注视他的一泓眸光，如盈盈一水间倒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