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聊了会,挂了电话后,季宁在原地站了许久。

&ep;&ep;她的朋友圈很单纯,大部分都是周围同学,将通讯录翻到底,她给自己的大学室友万念拨去电话。

&ep;&ep;万念先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季宁没多言,万念也没多问,很义气地说把自己小金库里的两万块掏空来支援她,末了还补了句,“不够的话我再向爸妈要点。”

&ep;&ep;季宁沉默两秒,说:“够了。”

&ep;&ep;几通电话过后,季宁将东拼西凑的几万块,连同自己这个月的实习工资一起转给季庆波。

&ep;&ep;然后拨去电话,接通后不等对方开口,径直说道:“爸,目前我能负担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你把老家的房子卖掉或者抵押,然后跟对方签按月还款协议。”

&ep;&ep;顿了一下,又说:“把奶奶接到我这儿来。”

&ep;&ep;这天夜里,季宁睡得很不安稳,似梦似醒间做了很多的梦,梦到小时候,梦到奶奶。

&ep;&ep;不吃不喝跟爸爸一起按月还利益,是季宁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可没想到事情还有更糟的另一种发展。

&ep;&ep;隔天季庆波再打来电话,还未开口,恐慌已顺着电波传过来。

&ep;&ep;“对方不同意签协议,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改变了主意,给出三天期限还钱,不然就去公安局检举。”

&ep;&ep;季宁迎风赶在上班的路上,声音干涩疲惫:“那就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法院会摇号确定会计事务所对公司进行审计,如果你没做错事,法律不会冤枉你。”

&ep;&ep;季庆波沉默。

&ep;&ep;过了好一会儿,“可是宁宁,公司法人是你奶奶啊!”

&ep;&ep;季宁整个定在原地。

&ep;&ep;地铁进站,复又启动,穿堂而过的气流带起的风其实并不猛烈,却仿佛瞬间抽走了人的体温。

&ep;&ep;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季宁改了路线。

&ep;&ep;“怎么突然跑来了?”郊区一栋老旧居民楼前,何学新大步走来,等行至近前,又盯住她的脸,“怎么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ep;&ep;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颗糖递过来。

&ep;&ep;季宁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仰头望着他,看他透着关切的温和眉眼,脑中闪过许多两人以往在一起时的片段。

&ep;&ep;很奇怪,明明她大四,还是大学生,却恍然间有种大学已经离她很远的错觉。

&ep;&ep;“我们分手吧。”她忽然别开脸,声音很轻。

&ep;&ep;一句话瞬间让两人之间消了音。

&ep;&ep;何学新看着她,目光有些愣,静了几秒,忽然笑了下,“宁宁,别闹。”

&ep;&ep;季宁不说话。

&ep;&ep;冬日清晨,薄雾未散,空旷冷清。

&ep;&ep;何学新盯着她,好半响,再开口声音有些哑,缓慢地一字一句道:“你喜欢上严北承了,是吗?”

&ep;&ep;季宁指尖一颤,倏地抬头看他。

&ep;&ep;这个反应,仿佛让何学新印证了什么。

&ep;&ep;季宁眼底各种情绪交杂,最后渐渐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ep;&ep;如果这个理由可以让他相信,那就是吧。

&ep;&ep;如果这个理由可以让他少承受一些,那就是吧。

&ep;&ep;-

&ep;&ep;还是之前那间办公室,季宁安静地等。

&ep;&ep;办公桌后男人在打电话,从她进来就在打,声音没有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丝毫的顿停。

&ep;&ep;到这一刻,都仿若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ep;&ep;季宁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停止,可是她没有。

&ep;&ep;办公室大到空旷,暗色系的装修,冷意自内心深处泛上来,她身体有细微的发颤。

&ep;&ep;又过了会,电话结束,脚步声传来,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下长长一道阴影。

&ep;&ep;冰冷又虚无。

&ep;&ep;季宁没有抬眼去看,整个人有些失神,像是风雨中一片残叶,任由自己飘零。

&ep;&ep;那阴影将她笼罩片刻,没有停留。

&ep;&ep;一张黑卡放到她面前。

&ep;&ep;“临时出差。”男人边穿大衣边往门口走,丢下无波无澜的一句。

&ep;&ep;过了好一会儿,季宁手指动了一下,麻木僵冷的身体才渐渐有了知觉。

&ep;&ep;那晚之后,季宁近半个月没再见到严北承。

&ep;&ep;手上项目结束后,她回了趟老家。

&ep;&ep;奶奶老了许多,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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