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今晚依旧穿了件白衬衫,不过面料是亲肤柔软的那种,说话时微微垂着眸看她,长睫落下来,衬得整个人都温柔不少。

&ep;&ep;季宁本来有些焦躁的心,渐渐被这种温柔安抚,像个吸水海绵一样,时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知识点。

&ep;&ep;问题一路问下来,不由得在心里惊叹——资料里有部分涉及到大合并,已经属于高级审计员需要掌握的范畴,没想到严北承居然也都会。

&ep;&ep;季宁微仰着脑袋看他,忽然有种他的确有资格高高在上的感觉。

&ep;&ep;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吓了一跳,忙摇头驱逐这种可怕的想法,还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竟然要奴化的脑袋。

&ep;&ep;“啪”的一声。

&ep;&ep;不大不小的声响,引得旁边严北承侧头看过来。

&ep;&ep;“……”

&ep;&ep;季宁与他安静对视,眼睛干巴巴地眨了眨。

&ep;&ep;严北承顿了顿,目光移向她电脑屏幕,“这个也不会?”

&ep;&ep;“……嗯。”季宁顺势含混应下。

&ep;&ep;这才发现,她和严北承距离这么近。

&ep;&ep;近到她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缩影。

&ep;&ep;约莫一两分钟,严北承给她讲完,又回归之前那页序时账。

&ep;&ep;——要从里面扒出东格在马来西亚大半年的数据,可想而知工作量有多大。

&ep;&ep;看到严北承一页一页地扒,季宁忽然有些想笑——你的员工为难我,最后还不是反噬到你身上。

&ep;&ep;她笑得诡异,严北承看她一眼,“笑什么?”

&ep;&ep;“……没什么。”

&ep;&ep;嘴上这么说,季宁眼睛里的笑却禁不住地漾着。

&ep;&ep;两人真正相处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笑。

&ep;&ep;弯着的眼睛里都是细碎的光。

&ep;&ep;严北承目光落在上面的时间有点久,季宁察觉后,抿唇很快收了笑,问:“这个数据东格的财务本来可以直接给,但他们年底太忙,没时间理人,这种情况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ep;&ep;他不是很厉害总能一针见血么,一定能想出绝佳的主意吧。

&ep;&ep;像要领到什么致胜法宝一样,季宁满心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ep;&ep;却见严北承收了视线,给出三个字——“不知道。”

&ep;&ep;“……”

&ep;&ep;“知道也不告诉你,他们才是我的员工。”

&ep;&ep;“……”

&ep;&ep;季宁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蹙眉指了指他电脑里几份文件,柔柔糯糯的声音里都夹带着气呼呼的火星:“扒完这个,还有这个这个!快点弄,我等着出报告呢!”

&ep;&ep;严北承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没说话,薄唇似是抿了丝笑。

&ep;&ep;马来西亚天黑的晚,从暮色四合到夜深人静,时间在大量表格和数字中流逝。

&ep;&ep;即使已经入职一个多月,季宁还是不能适应后半夜熬夜,过了凌晨两点,效率明显下降。

&ep;&ep;揉了揉眼睛,灌了杯咖啡下去,强打着精神撑了一小时,脑袋又开始发昏。

&ep;&ep;她半趴到桌上,视线里是严北承的侧脸,眉目间也有了一丝疲色,但依旧坐得直,时不时敲一下键盘。

&ep;&ep;“你都不困吗?”

&ep;&ep;“还可以。”严北承眼睛盯着屏幕回了句。

&ep;&ep;季宁心里有愧,“你可以抽烟。”

&ep;&ep;她精力明显已经不济,眼睛微微闭阖,可又不想放弃似的,眼皮挣扎着缓慢地掀了掀,终于不堪重负,又沉沉落下。

&ep;&ep;嘴里嘟哝出一句,“我好困……”

&ep;&ep;许是真的困懵了,她声音有些含糊,软软的,听在耳朵里竟像是带了两分依赖般的委屈。

&ep;&ep;严北承侧头看了会,声音略低,“去休息吧。”

&ep;&ep;听到这宛如梦里的一句,季宁已经不自觉阖上的眼皮又慢慢抬起。

&ep;&ep;涣散的视野里,男人沉静专注。

&ep;&ep;头发刚洗过不久,干净清爽。

&ep;&ep;不同于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随着他这样微低着头,有些凌乱地覆下来,像个眉目清隽的大学生。

&ep;&ep;这个念头冒出来,季宁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现在就是大学生。

&ep;&ep;好像从一开始,他在她这里,就已经是脱离了校园的社会人。

&ep;&ep;身上自带一股冰冷的人神勿近的气场,整个深沉到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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