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挨个数了一遍。

&ep;&ep;周弘殷一边听,一边把半边身子慢慢撑坐了起来,伸手打了铃,等黄门进来之后,吩咐道:“去叫秦师好过来,说我头不舒服。”

&ep;&ep;那黄门应喏之后,连忙退了出去。

&ep;&ep;王得礼立时听了下来,小心地看着周弘殷,正要问话,周弘殷却是挥了挥手,道:“你接着说。”

&ep;&ep;王得礼不敢多劝,只加快速度,把裴继安进京以来的事情简单说了。

&ep;&ep;周弘殷闭上眼睛,左手按着左边太阳穴,口中道:“那姓裴的晚辈,我记得从前还问过,你说是个机灵的,老老实实在宣县做生意做吏员,从不与旧人有往来,今次怎的变得这样快?是以为我不行了,才这般猖狂吗?”

&ep;&ep;王得礼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道:“陛下!”

&ep;&ep;周弘殷便把头转了过来,看了王得礼一眼。

&ep;&ep;王得礼忙道:“陛下近来身体已经大好,想来……”

&ep;&ep;周弘殷打断他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跟了我几十年,也要学人说那等溜须拍马的话吗?”

&ep;&ep;王得礼忙道:“下官不敢……”

&ep;&ep;顿了顿,又道:“不过今次那裴继安入京,对外言称是来送宣县公使库印的书给国子监审批,小的本以为不过是幌子,眼下看来,却好似不是骗人的,除此之外,还在打听翔庆军中的情况,又四处托人去问沈轻云沈官人的下落……”

&ep;&ep;周弘殷的手本来压在太阳穴上,此时却忽然停了下来,那额头边上一下子青筋暴起,眼睛也立时睁开了,开口问道:“他问沈轻云的事情作甚?”

&ep;&ep;王得礼急急又道:“下官本也不知,后来细想,好似他那带得入京的妹妹就姓沈,算一算年岁,正好同沈官人并冯夫人的女儿年岁相仿,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人……”

&ep;&ep;——

&ep;&ep;周弘殷把手放了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半晌,“哦”了一声之后,道:“是了,我想起来了,裴时清去宣县就是沈轻云举荐的,当时他就同我说,与那裴时清有些旧交,而今来看,这交情倒是不浅,把女儿也托付过去了。”

&ep;&ep;说完这话,周弘殷的神情就慢慢放松下来,道:“沈轻云也不容易,而今剩得一个女儿,当要好好照料才是,怎的送去裴家,倒叫我不好弄。”

&ep;&ep;王得礼便道:“毕竟两边一是沈家,一是冯家,都不好托付……”

&ep;&ep;周弘殷已经把几家的渊源想了起来,一时有些感叹,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沈轻云是个难得的,可惜没个儿子,我也不好照料。”

&ep;&ep;又问道:“那女儿说给哪一家了?”

&ep;&ep;王得礼摇头道:“不曾听说有婚事,不过眼下翔庆军中情形至此,想来便是有说亲,也未必能做成。”

&ep;&ep;另又道:“听闻今次裴继安送来的书作原本就是沈念禾所献,乃是《杜工部集》的手抄孤本,下官仿佛听得,里头有些不曾面世之作,又在上头写了自己父母来历,还说了献书的来由。”

&ep;&ep;周弘殷只前后想了一下,便把事情接了起来,点头道:“是个聪明的,看来这小女子日子有些不好过。”

&ep;&ep;不知想到什么,周弘殷忽然问道:“太子查到多少了?”

&ep;&ep;王得礼便道:“应当已经去了驿站,只是没有问得多少东西。”

&ep;&ep;又把胡奉贤来问自己借人,被自己挡开的事情说了。

&ep;&ep;周弘殷的面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斥道:“已是给他管了大半年,做事情还一点数都没有,用人也不会用,御下也不会御,从来光会顾着名声,全没有眼力见!这国朝当真教给他去管,不知会管成什么破烂样!”

&ep;&ep;语气十分厌恶。

&ep;&ep;王得礼并不敢说话,只低头跪着。

&ep;&ep;周弘殷骂儿子骂起了头,精神倒是好了些,又骂道:“查两个人也要查半天,亏他还管着京都府衙!还要给人哄骗,认活人不会认就罢了,死物也不会认,当真买了赝品进来,给人知道,笑也要笑死!”

&ep;&ep;第98章何首乌

&ep;&ep;沈念禾自然不知道因为李附原作的事情,还引发了这样一桩后续。

&ep;&ep;她回得官驿,与郑氏吃了晚饭便回房歇息去了。

&ep;&ep;一夜无话。

&ep;&ep;次日开始,两人就同前几天一样出去看问各处街道上头的书铺、书坊,裴继安却是早出晚归,几乎日日都不见踪影。

&ep;&ep;郑氏怕她不高兴,特地解释道:“如果给国子监慢慢去批,不知要批到猴年马月,况且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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