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颜如玉是半夜被小九叫醒的。

&ep;&ep;“柳老太爷走了。”小九道:“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ep;&ep;寒冬腊月里半夜起床是需要勇气的。

&ep;&ep;可是一遇上这种事就没有条件可讲。

&ep;&ep;柳志刚已经被装进了漆黑的棺木里,颜如玉上前去看了,就像睡着了一般安祥得很。

&ep;&ep;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旧社会能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ep;&ep;哪怕是现代据说满了七十岁的老人走了也算是喜丧呢。

&ep;&ep;如果哪家的老人是九十一百岁走的,参加丧礼的人还会偷偷的顺走主家一个碗,意思是能保家人也长命如斯。

&ep;&ep;柳老太太已经哭昏过去了,因为乐氏儿子小,安排了乐氏专门去伺候柳老太太,也想让肖清去老太太身边陪陪。

&ep;&ep;结果肖清执意要在灵堂里为舅舅守灵。

&ep;&ep;一双眼睛早就哭得红肿不已。

&ep;&ep;颜定溪也一脸的悲戚,带着颜如竹陪在肖清身边。

&ep;&ep;豆叶带着儿子去了酒作坊和李大壮团聚,明天天亮还得给她送消息。

&ep;&ep;“娘,夜深露重,您得保重身体。”这个时候劝说不要伤心好像没有良心:“娘,舅公最心疼您了,要是看您伤心难过成这样他肯定会不开心的。”

&ep;&ep;逝者已去,活着的还要继续。

&ep;&ep;悲痛是一回事,但是保重身体更是重中之中的大事。

&ep;&ep;“当初我说要时常来看他的,后来却失言了。”肖清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是让你弟弟给拖累的。”

&ep;&ep;这个锅颜如竹也只得背了。

&ep;&ep;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身为当家主母的肖清离不开家也是正常的。

&ep;&ep;再加上后来老来得子精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的看向颜如玉时常京城安宁来来回回的跑。

&ep;&ep;“娘,舅公也不怪你。”颜如玉叹息一声。

&ep;&ep;人都是这样的,当在乎的人没了的时候就会后悔,早知道当初该怎么怎么着的。

&ep;&ep;世上没有早知道千金难买后悔药。

&ep;&ep;自责也是无济于事。

&ep;&ep;“你舅公……”肖清说起柳志刚就又眼泪汪汪。

&ep;&ep;算了算了,这种时候你越劝她会越得劲儿。

&ep;&ep;颜如玉干脆去看柳老太太,那儿还有一个睡着的呢。

&ep;&ep;可比不得别人,她更需要转移视线。

&ep;&ep;“长宁,来,咱们给太太倒水喝。”乐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端了杯子:“老太太,您喝两口水吧,大夫说了,您的身子得好好养着。您都有一天一夜没有吃点东西了,喝口水总是可以的。”

&ep;&ep;“老了,不中用了,养着干什么,还不如和老头子一起去了的好。”柳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都说有福之人死在夫前,无福之人死在夫后,我就是一个无福的。”

&ep;&ep;颜如玉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再次叹息。

&ep;&ep;丧气话不经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殊不知这样的话很是影响人心的。

&ep;&ep;“舅婆。”颜如玉知道柳老太太是固为着急老太爷的事,就一直吃不下东西:“舅婆,如玉饿了,想在您这儿蹭点吃的,可有?”

&ep;&ep;“有呢。”柳老太太对颜如玉还是很喜欢的,她用手指着柜子里:“那里还有你送来的八宝珍品,让她们调给你吃吧。”

&ep;&ep;乐氏立即就要去,颜如玉让身边的木儿去做了。

&ep;&ep;木儿有些好奇,小姐不该是这么不看眼色的人,直接跑到老太太屋里要吃。

&ep;&ep;不过,小姐要吃她自然是要做的。

&ep;&ep;“谢谢舅婆。”颜如玉端了木儿递过来的碗和勺子,闻了闻:“挺香的,舅婆,要不,您也吃一点?”

&ep;&ep;“你吃吧,我吃不下。”柳老太太眼泪汪汪:“老头子说不定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呢。”

&ep;&ep;“舅婆。”颜如玉听到这话她也吃不下了,将碗放在了桌上:“舅婆,如玉想和您聊聊天,您可愿意?”

&ep;&ep;不愿意也得愿意,人家好歹是客人。

&ep;&ep;让婆子将自己扶起来斜倚在床头。

&ep;&ep;颜如玉端过碗,一边搅动着八宝珍一边说她想讲一个故事。

&ep;&ep;故事的女主是年轻丧夫。

&ep;&ep;“她丈夫死时,她才刚满三十岁,大儿子只有十四岁,二儿子十二,小儿子十岁。”颜如玉说的是上辈子她的太祖母:“家里极度穷困,连吃饭都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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