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卢班主是一脸的恳求。

&ep;&ep;“也罢,班主对彩音好,彩音也不是不明白。”既然他要抱自己这棵大树,那就抱吧。

&ep;&ep;毕竟,这些年,相互成就了。

&ep;&ep;“彩音不在京城,也可以写了戏本送回来,班主只需要好好排练即可。”

&ep;&ep;“如此,春喜班就无怕畏惧了。”卢班主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了。

&ep;&ep;太好了,有新戏,春喜班同样会在京城独树一帜。

&ep;&ep;春喜班的辉煌依旧会继续。

&ep;&ep;“那就这样吧,将戏班里所有人都叫来吧,是所有的人,当然,不愿意来的不勉强。”这个不来的,就是指的梦晨了。

&ep;&ep;既然卢班主不拿她当外人,她在春喜班从未得罪过人。

&ep;&ep;这次要走了,那就先替卢班主收拾了这个叫梦晨的女子。

&ep;&ep;当她是个什么东西?

&ep;&ep;要依颜诗韵说,卢班主真正是老了。

&ep;&ep;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ep;&ep;卢班主大约明白了颜诗韵的想法。

&ep;&ep;连忙让管事的去唤大家来。

&ep;&ep;如今的春喜班,上到班主下到门房,拉二胡的敲锣打鼓的,再加上生旦净末丑,大大小小足足有六十八人。

&ep;&ep;“卢主,梦晨姑娘依然说不舒服。”管事又去请了一趟,得到了同样的回复。

&ep;&ep;“她不来就算了。”颜诗韵真的觉得好笑,这个人当自己是人才了啊:“余下的都来了吧?”

&ep;&ep;“都来了。”管事连忙回答。

&ep;&ep;戏台前所有人都看向颜诗韵。

&ep;&ep;这不是她生产后第一次到春喜班来,但是,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ep;&ep;看她一脸的严肃,这是要做什么呢?

&ep;&ep;“春喜班发展壮大到今日,并不是凭着某一个人而起来的。”颜诗韵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就拿我彩音来讲,我要上台上一出戏,那也是有绣娘替我制戏服,有化妆娘子替我作妆梳头;我上台之后有师傅们拉二胡敲锣打鼓,更有有生旦净末丑与我一起唱戏,我在戏班里一共十四年了。”

&ep;&ep;是啊,她从学唱戏起到现在有十四年了。

&ep;&ep;“十四年来,我送走了几位老师傅。”

&ep;&ep;那些老师傅是年迈体弱病重没的,每一次颜诗韵送别他们的时候心里都挺难受的。

&ep;&ep;就觉得人的生命真是很脆弱的,他们的来去都默默无闻。

&ep;&ep;除了他们的儿孙后代,没人记得他们做过什么。

&ep;&ep;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真替彩音伴个奏。

&ep;&ep;“也迎进来了许多年轻的弟弟妹妹。”

&ep;&ep;众人心里一阵激动,彩音姑娘将她们认作弟弟妹妹呢。

&ep;&ep;彩音姑娘真好,她对大家都好得很。

&ep;&ep;才不像那个梦晨!

&ep;&ep;“如今,我就要告别戏台了。”

&ep;&ep;什么?

&ep;&ep;众人大惊。

&ep;&ep;“彩音姐姐,您别走。”

&ep;&ep;“是啊,彩音姑娘,您要去哪儿啊,您不来春喜班了吗?我们还想给您伴奏呢,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几个老头子无用了?”

&ep;&ep;“周伯,不是的,我夫君在蜀中,我儿子出生都五个月了,他还没见过一面。”颜诗韵苦笑道:“我得带着孩子去蜀中看他去。等他不驻守蜀中的时候,我再回京城,再和大家一起上戏台……”

&ep;&ep;说到这儿,颜诗韵声音哽咽。

&ep;&ep;“周伯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周伯今年六十有八了,年纪越来越大,拉二胡也拉得力不从心了,如今连彩音姑娘都走了,怕是没人用得上他了。

&ep;&ep;老人很是伤感。

&ep;&ep;众人也纷纷抹泪。

&ep;&ep;“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颜诗韵见状连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也不是现在就走,至少要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一点才走。”

&ep;&ep;那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ep;&ep;“是的,所以,接下的这几个月,我们还有相处的时间,你们既然学了这一行就一定要好好的爱上这一行,一定要好好的唱戏。唱戏,对我来说是快乐的事儿。”颜诗韵笑问:“你们觉得呢?”

&ep;&ep;“是呢,我也喜欢唱,可就是唱不到彩音姑娘这么好!”

&ep;&ep;“你得了吧,可不是人人都能唱到彩音姑娘这么好的,那还得了!”

&ep;&ep;众人就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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