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里风大,窗户响动了一整夜,岳竹几乎整晚没睡着。

&ep;&ep;早上七点,她刚睡得深了一点,房东便敲响她的房门。

&ep;&ep;“这片儿要拆迁你是知道的吧,这是退还给你的两个月房租,你拿好了,早点找地方搬吧。”

&ep;&ep;房东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手里数着钱嘴里说着话,不出差错。

&ep;&ep;岳竹醒了醒神,抬眼看了看陈旧的天花板。

&ep;&ep;“嗯。”她木然地接过钱。

&ep;&ep;这是不可抗因素,无法改变。

&ep;&ep;她当初搬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要拆迁的风声,四年了,终于落实。

&ep;&ep;中午上班时她没有骑电动车。坐在空荡的有轨电车里,难得有欣赏城市风景的兴致。

&ep;&ep;四年转眼即逝,她独自与这个陌生的地方磨合着,磨掉了自己的一身戾气,渐渐变得平和、有耐心。

&ep;&ep;头两年她不像现在安稳,四处碰壁,穷困潦倒。

&ep;&ep;这两年她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她试图得到的安抚是靠自己的强大换来的。

&ep;&ep;她需要的是时间。

&ep;&ep;提出辞职时,老板娘没有想象中为难。

&ep;&ep;“小岳啊,其实我私心是不想你走的,你在我这儿两年了,咱俩都处出感情来了,周姐也说你人好……但是,你既然已经做决定了,我尊重你,你年纪还小,有更好的去处我也没理由拦着。”

&ep;&ep;澡堂转入淡季,只留周姐一个人确实应付得来。但老板娘舍不得岳竹也是真的。

&ep;&ep;这样勤恳又平和的员工没有老板不喜欢。

&ep;&ep;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笑意让岳竹理不清头绪。

&ep;&ep;更好的去处……

&ep;&ep;她似乎误解了什么。

&ep;&ep;跟老板娘表达了谢意后,她结了工资,上楼收拾时又跟周姐道别。

&ep;&ep;周姐拉着她的手:“小岳,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个小女孩,你岁数不大,但这儿清醒着呢。”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ep;&ep;岳竹笑了笑,将自己柜门的电子锁给了周姐:“这个你收好。”

&ep;&ep;待岳竹下了楼,周姐打开柜门一看,里头放着她平时休息时用的那个u形枕。

&ep;&ep;暖黄色,洗得干干净净的。

&ep;&ep;一切妥当后,岳竹出了澡堂的大门。

&ep;&ep;很少能在下午的时候晒到太阳,她眯着眼睛,慢慢地往旁边一个小广场上走。

&ep;&ep;走了几步,听到自行车铃响,回头一看,袁满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缓缓地跟在她后头。

&ep;&ep;他穿着卫衣和运动鞋,额头上一层细汗,乍一看,像个大学生。

&ep;&ep;“今天休假?”他问。

&ep;&ep;岳竹不信这是一次偶遇,用手遮着眼睛上的光线没说话。

&ep;&ep;脑中突然回想刚刚老板娘的话,霎时间明白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ep;&ep;原来是这样。

&ep;&ep;“辞职了。”岳竹陈述了一个袁满已经知道的事实。

&ep;&ep;袁满耸了下肩,表示遗憾,又问:“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继续找工作?”

&ep;&ep;岳竹说:“换个工作。”

&ep;&ep;袁满低头笑了笑,松弛的表情将他的得逞和得意袒露在岳竹面前。

&ep;&ep;仿佛岳竹是因为他才应了这句话。

&ep;&ep;他手扶着车把,手指摩擦着车铃的开关:“我帮你介绍一个吧。”

&ep;&ep;阳光下,他的瞳孔呈现棕色。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挑了下眉毛,语气肯定,不给对方留余地。

&ep;&ep;正式回到那一晚的那个命题,岳竹觉得袁满有一种能掌控她的魔法。

&ep;&ep;6.博弈

&ep;&ep;可她自有主张。

&ep;&ep;小广场的另一边,汪老师骑着电动车跟岳竹招了招手。

&ep;&ep;她回头的那一刻看到袁满慢慢皱起了眉头。

&ep;&ep;“再见。”岳竹说完便转身离开。

&ep;&ep;袁满抿着嘴重新骑上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ep;&ep;车影和人影重合,阳光下的阴影笼罩在岳竹的身上,她走得越来越快,试图甩掉这个步步紧逼的影子。

&ep;&ep;“汪老师,麻烦你了。”岳竹说。

&ep;&ep;汪老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他如同岳竹的保镖一般,挺拔地扶车把站在她后边,气质超然。

&ep;&ep;“哪里的话,你要找房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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