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孩子四岁后便也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了,或到主院由主母管教,或得老夫人喜欢,被带在身边。

&ep;&ep;沈梨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在老夫人身边待了些年头,毕竟在永昌侯府,老夫人可能是待他们几个庶子庶女最好的人了。

&ep;&ep;前年她及笄后老夫人给了她这个小院子让她自己住着,虽然院子不大,在府里也有些偏僻,但沈梨还是万分高兴。

&ep;&ep;在府里老夫人能做到一视同仁,但主母赵氏却不同,嫡庶有别,妾为奴,所以妾的孩子,在她眼里也是草芥一般的小奴隶,要仰着她,仰着侯府的鼻息过活的。

&ep;&ep;在老夫人面前她或有收敛,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如今的后院,已是赵氏掌家。

&ep;&ep;永昌侯府大房嫡出的三个孩子自小被赵氏娇纵,对待他们与对待下人无异,沈梨有了小院后就极少出院子了,尽量不去触他们的霉头。

&ep;&ep;大抵也是因为她这个院子实在太偏,他们也不稀得到这儿来,所以这两年她暗地里要受的委屈倒是比小时候少了许多。

&ep;&ep;沈梨竭力在降低自己在侯府的存在感,谨小慎微,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ep;&ep;桃枝铺好床又叮嘱她一句“早歇息”后就退下了,沈梨不用人守夜,在桃枝走后她将桌上那封信拿进了里间。

&ep;&ep;掀开床头的软垫,在靠里的一个角落里摸到一个小小的环扣,沈梨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ep;&ep;锦盒的大小刚刚够放一封信。

&ep;&ep;打开锦盒,她将信放了进去。

&ep;&ep;盒子里已经有了一摞信件,沈梨又摸了摸信封上笔墨勾勒出的那朵祥云,笑的轻轻软软。

&ep;&ep;“盒子要放不下了啊……”沈梨喃喃,“不过没关系,长云哥哥说他马上就要到京都了。”

&ep;&ep;将锦盒重新放好,她下床熄了灯,安安稳稳的进入梦乡。

&ep;&ep;窗户关的严密,屋外的冷风擦过窗棱,渐渐也没了声响,然而京郊的军部大营,此刻还灯火通明,喧闹的紧。

&ep;&ep;又一个副将给坐在最高主位上的男人敬了一碗酒,男人微微抬了抬手中的酒碗示意,然后将酒一饮而下。

&ep;&ep;清清冷冷的一双眼被酒碗里的酒染了层薄光,却更像淬了寒利的冰棱,深邃的眉眼轮廓更添锋锐。

&ep;&ep;如月下隐隐出鞘的剑,不经意便会泛出冷寒的光。

&ep;&ep;他身边侍卫模样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问:“王爷,您酒已经喝过两轮了,但我看韩将军好像还没有散场的意思,您要不要先回屋……”

&ep;&ep;陆陵天今晚确实喝了很多,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漫不经心的靠着椅侧,即使是在这样热闹的场景里一张脸上也是惯常的冷然。

&ep;&ep;捏了捏眉心,男人从椅子上起身,一撩衣袍,往身后的营房走,走前又吩咐了一句:“让他们再过半个时辰就散了,你看着韩叙,人别醉了,明日皇上要在宫门亲迎。”

&ep;&ep;竹一应下,看着王爷的步履平稳,肩脊挺拔如山峦,与平日里无异,这才放下心来,早前将士们一水儿的过来敬酒,这酒烈,王爷却眼都不眨一碗干了,他都怕王爷要醉。

&ep;&ep;不过今日大家都高兴,北境十年,谁不是盼着这一天?如今终于大胜夷狄归京,王爷今晚特意开宴,为的就是犒劳众军,自然也没什么好约束的。

&ep;&ep;见陆陵天已经进了屋,竹一也赶紧去盯人了,韩少将军人菜瘾大,明明酒量一般却心里没数,要是醉了明天在宫门前出岔子,只怕会被韩老将军打死。

&ep;&ep;屋子里,陆陵天随意的靠到了床上,也没有睡下,只是这么轻慢的靠着,缓缓闭上了眼。

&ep;&ep;他确实有了些醉意,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冷峻的眉眼有那么一瞬却柔和了几分,薄唇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ep;&ep;尽管微末,但也已是要叫竹一看见了都要吃惊的程度。

&ep;&ep;片刻后,陆陵天重新睁开眼,从怀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信封上的簪花小楷他已看过许多次,里头的信件是在今年秋日收到的,那时正是与夷狄的最后一战,所以他耽误了些时候,算算日子,回信应该也是近期才到京都。

&ep;&ep;好在,这场仗经过漫长的十年,终于是结束了。

&ep;&ep;陆陵天垂眸,将信封里的信拿出来又看了看,之后才重新放好和衣躺下。

&ep;&ep;闭上眼前他恍惚想到,当年拜韩将军为师离开京都,没想到再回来,竟已是十二年后了。

&ep;&ep;-

&ep;&ep;翌日,卯正之时桃枝就进屋来叫沈梨起了。

&ep;&ep;沈梨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还有些睡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