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先生又一声叹息,从嘉不服气问道,“那三皇子,叫做元邕吧?他怎么就比我纨绔比我膏粱了?”青鸾低了头心想,这也要争?
&ep;&ep;先生又喝一口茶,“这元邕行为乖张放荡不羁,最厌读书写字,最爱……”从嘉忙问,“花街柳巷?”先生说,“倒也不是,他最爱杂剧,自编自演自己伴奏,一个人一台戏,却不喜名家大作,只喜市井杂荟,俗句俚语粗话分外精通,皇帝厌恶他,皇后性子宽厚,尚能容他,他的母妃宸妃性子刻板,常拿藤条狠狠责打,每一次责打过后,这三皇子都会变本加厉,有时候扮作乞丐,衣衫褴褛睡在城隍庙。”
&ep;&ep;青鸾疑惑道,“一个人一台戏,足见此人绝顶聪明,他放浪形骸,可避太子锋芒,先生也说了,殷朝太子气量狭小,那二皇子天生体弱,太子自不会将他放在心上,这三皇子若稍有过人之处,就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从嘉重重点头,“青鸾说得有理,说不定那二皇子也是装的,装作病弱,好让太子放心。”
&ep;&ep;“你们两个以为演戏呢。”先生不以为然,“言归正传,就这样的两个弟弟,殷朝太子尚小心翼翼提防,足见眼界狭窄,他日一旦乌孙发兵,于殷朝,只怕是一场浩劫。若殷朝有难,唇亡齿寒,大昭的太平之日,也就要远去了。”
&ep;&ep;先生眯眼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似乎看到了兵戈四起民不聊生的景象,神情怆然悲凉,几要落下泪来。青鸾出声打断了先生思绪,青鸾问道:“依先生看,该如何是好?”
&ep;&ep;先生看一眼从嘉,太子不争气,又能如何?待到那一日,国破家亡,老夫惟有一死以示忠诚,从嘉笑道:“青鸾放心,大昭国有我母后呢,父皇生病后,大昭朝堂上,都是母后主持政务,朝堂内外都说母后圣明。”
&ep;&ep;青鸾心想,皇后娘娘果真是女中巾帼,先生长长一声喟叹,大昭开国以来,每隔几代总会出一位不思朝政的帝王,醉心于医术或音律或篆刻或书画,每一代都由皇后主政,堪堪保住了江山,到了从嘉这一代,除了朝堂政务,其余的样样出色,似乎要将前几代混蛋帝王的癖好集于一身。
&ep;&ep;先生满腔忧思,他只是一介书生,天下大势会说,却无力扭转,只能指望着太子,太子如今十四,五岁启蒙,已是九年,竭尽心力,黑髯变白须,太子样样精进,独不能涉及朝堂,每一提及,太子必昏昏欲睡,若说得多了,就会犯头风。
&ep;&ep;青鸾思忖着先生的话,斟酌说道:“大昭与殷朝联姻福及五代,既然联姻有用,何不让太子殿下与乌孙公主联姻?”
&ep;&ep;先生没说话,从嘉恨恨朝青鸾瞪了过来,一双重瞳若四簇火苗。青鸾疑惑看着他,我说错了什么?从嘉咬牙低声道:“青鸾跟我有仇?”看青鸾摇头,又问,“为何祸害我?”
&ep;&ep;☆、7.同行
&ep;&ep;青鸾提议联姻受到先生赞赏,可惜乌孙只有一位公主,已三十多岁,早已出嫁儿女成群,先生与青鸾皆感叹可惜,从嘉一日都没有搭理青鸾。
&ep;&ep;次日进了书房,从嘉在书案后朝她招手,指着刚写好的一副字道:“先临摹,一日十遍,可能做到吗?”
&ep;&ep;青鸾斟酌着,“每日申正下学,下学后无事可做,不如,二十遍吧?”从嘉奇怪瞧着她,“怎么会无事可做?可做的事多了,夜里都舍不得睡。”青鸾笑笑不说话,她已从珍珠口中得知,从嘉在忙些什么。
&ep;&ep;捉蛐蛐喂鱼调/教八哥,出宫去淘换古玩字画,东宫后花园的假山每日换一个样子,从嘉亲自爬上去,又刻又凿,还得指挥着小黄门角力,并要给宫女们编歌编舞,忙倒不见乱,总是不慌不忙的,兴之所至想起什么做什么,随侍的人们习惯了,每到他下学就候着,只等从嘉一声吩咐,就按部就班忙碌起来。
&ep;&ep;青鸾拿过那副字仔细揣摩,从嘉歪头看着她,看一会儿问道,“青鸾讨厌我?”青鸾摇头,“不讨厌啊。”
&ep;&ep;“那,青鸾烦我?”
&ep;&ep;“不烦啊。”
&ep;&ep;“青鸾为何陷害我?”
&ep;&ep;青鸾两眼从字上挪开,不解看着从嘉,从嘉捻捻手指:“就昨日,昨日怎么提议让我与乌孙公主联姻呢?万一先生说给母后,母后从善如流,万一那乌孙公主守了寡,又或者找出一个王族旁支,我不就倒霉了?”
&ep;&ep;“不倒霉呀。”青鸾说道,“从嘉总是要娶妻的,娶了乌孙公主,能确保大昭稳定,从嘉是太子,将来的皇帝,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ep;&ep;从嘉一笑,指指她,“看出来了,小丫头还不懂,告诉青鸾啊,情投意合才能做夫妻,”青鸾摇头,“我懂,可恩爱夫妻可遇不可求啊,民间百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从嘉是太子,这婚姻更不能自己做主了。”
&ep;&ep;从嘉咬了牙,“我偏要自己做主,你瞧着吧,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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