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就是,张知鱼安慰他,而且这都是真的,她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蝴蝶振翅还是懂的嘛。

&ep;&ep;商人就没有哪个没赔过本儿的,胡商也没在意这一趟走空,听她说得有趣,两人就叽叽咕咕聊起来,“这些种子好多我都让婆娘在家种过,但是我们不会种。种出来不是烂了就是坏了,我琢磨着还不如把它卖给江南会种地的人家,也不算浪费了。”

&ep;&ep;张知鱼想了想说:“这很好办,你不要种那么多,你每次只种几颗,四季都种,拿了种子看它春天在旱地里、水地里发不发芽,如果发芽了记住它是什么情况下发的,天有多热?浇了多少水?一年四季试下来总有办法。”

&ep;&ep;胡商家里有百十亩地,但他要是不跑商哪攒得下这份家业,放了大好的商业宏图去辛苦刨土他才不干。

&ep;&ep;张知鱼道:“粮食上发的财还不够大?你看看南水县的肥户有几个没粮食地的?我听说海外有种食物叫番薯,跟白薯长得差不多,但芯是红的,可甜了。还有一种食物叫玉米,跟剥开的石榴那样一粒一粒的,金黄色,棒子形状。”张知鱼伸手给他比划了一下,“这两种在洋人土地上亩产比稻米还高!”

&ep;&ep;“胡说!有这样的东西他们还能往我们这来上供?”

&ep;&ep;张知鱼解释:“他们哪儿听说只有贵族能种,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

&ep;&ep;“那你是怎么知道?”胡商不信。

&ep;&ep;张知鱼捅捅慈姑:“他家书可多了,有好些写外边洋人的书,我看了就知道了。”

&ep;&ep;顾慈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书,但他也没看完就是了,所以只小声凑在鱼姐儿耳朵边说:“等回家了你也要找给我看。”

&ep;&ep;张知鱼没吱声,这都是她瞎编的哪来的书能找?顾慈只当她默认了,也跟着一块儿和胡商搭话吹嘘种子多厉害。

&ep;&ep;胡商官话说得很好,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趣,但他有没有见番薯和玉米,听鱼姐儿这样说,他也觉得种子是好东西了,每样都留了一把打算回家再自己种种看。

&ep;&ep;张知鱼看上的那包,胡商抓了一小把出来剩下的就送她道:“今儿你点醒了我,来日若发了这笔财还得感谢你,这种子就送你了。”

&ep;&ep;张知鱼当然不干,义薄云天地摸出十文钱拍到地毯上——再多了她心疼,“我不要你的感谢,以后你若真得了好儿,这十文钱就做我入的股。”

&ep;&ep;顾慈是个有钱的小孩儿见状也拍了十文钱上去,学着话本里的好汉道:“这笔帐,我跟了。”

&ep;&ep;“你们这小孩倒贪,八字还没一撇就惦记上利息了,倒是别把本金都赔了出去。”胡商看着这二十文钱放声大笑起来,络腮胡抖个不停,他从怀里掏出随身的笔墨,“既然大家在商言商也得有个凭证才是,你们两个都识字咱们就立了契,到时发了也不能说我冉某人不守信。”

&ep;&ep;鱼姐儿和慈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兴奋,商契这可也是大人才能做的特权,最刺激他们的还是“守信、承诺”,这都是江湖豪杰说的话儿,于是当下便高声应下。

&ep;&ep;胡商人长得粗犷,却写了一手娟秀的小字,没得一刻钟就写完了三张纸,这堆种子他卖十文钱一包。也就是说,下次能用十文钱换来的种子份量就是他们的股。

&ep;&ep;张知鱼和顾慈把几张纸看了又看,觉着没问题才在冉小二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ep;&ep;当然阮氏是不可能让他们随便签下契约的,万一是卖身契怎么办,拿过来细看没有问题才由他们去。

&ep;&ep;冉小二也不恼,将种子一兜就往码头走,他还得先去趟金陵贩云锦。

&ep;&ep;张知鱼和顾慈开心地对着冉小二背影挥手。直到人都看不见了才跟着娘往家走。

&ep;&ep;种子是鱼姐儿和顾慈一人一半,但顾慈还不知道怎么种,想鱼姐儿教她,张知鱼满口答应,捂着胸口的种子眼睛眯得都看不见了。

&ep;&ep;紫茉莉很好种,等种了出来,家里女孩以后就可以用一些不伤皮肤的水粉,当然最重要的是,它能发一笔大财!

&ep;&ep;南水县的妇女只要不是吃不上饭,那家家都有粉擦,靠着水域的地方无论身份高低,大家用的都多是珠粉,但珠粉昂贵,除了富贵人家能用上品质纯正的外,寻常人家用的不仅粉质低劣还有许多铅,就这南水县的女娘们还趋之若鹜。

&ep;&ep;每年烟花柳巷的娘子,都有吃微量水银保持身材闹得中毒唤大夫的。

&ep;&ep;张阿公就是大夫,在方面他对家里姑娘看得比较严,铅粉一时美,久了却伤肤质得很,还不如用淘米水养,多吃些白鱼白虾以形补形,这样迷信的话儿这会子的人却信得很,所以张家的女儿几乎从不在外买胭脂水粉,即便要用也是在春节这样的隆重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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