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反倒受了程静晚的一通气。昔日母亲家中的那点田产铺子都被他拿去换钱捐了官,今日是何办法也想不出来,她已经被逼地走投无路,哪怕朱翠翠给她备得是条万劫不复的路,她也得硬着头皮去走一走。

&ep;&ep;天才亮了不久,她已经站在翠玉斋门口了,伙计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一个模样秀静的姑娘在门口站着,疑惑道:“小姐可是要挑选首饰?小店刚开门,劳烦您稍等片刻。”

&ep;&ep;程路遥眉目清朗,定定地站在那里,嗓音干净温婉:“有劳小哥和贵府小姐说一声,程路遥有事求见。”

&ep;&ep;告知对方意图,她匆忙往客栈赶,出来时母亲还在沉睡,这会儿也该醒了。到了午时就该退房,她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好像连走路都觉得费力,如果朱翠翠诓她,她们母女该要怎么办?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失去……

&ep;&ep;今天的时间过得尤其慢,连母亲都看出她的心慌意乱,知道目前处境忍不住掉起泪珠子:“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总是拖累你。你本该过锦衣玉食的好生活,怪娘没本事,让贼人这般欺辱我们娘两,我真是恨。”说着便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ep;&ep;程路遥这会儿更觉烦闷,可又不能绷着脸训斥她不要哭,安抚道:“娘先别急着哭,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老天怜惜咱们会指一条明路也说不定。再等等罢。”

&ep;&ep;程母不知道女儿要等什么,但是她向来注意多,自己懦弱了一辈子这会儿也只有这个女儿可以靠了。

&ep;&ep;她这一等便等到日头上了正中天,小二虎着脸来赶了好几次,愣是她再厚脸皮也受不得这般祖宗几代的被人骂,登时也来了脾气,拿着收拾好的包袱扶着母亲走出了客栈。临跨出门槛,她回头狠狠地看了眼对她们恶语相向的小二,若得她翻身之日必要让这些轻视她的人不得好过。

&ep;&ep;此时头顶的太阳散发出与春时无差的日光,却是不见半分暖意,而那个说要帮她的人就那般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若盛开的寒梅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连她也忍不住赞叹。薄光撒在她身上,竟给这人添了几分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ep;&ep;只见她款款而来,眉目含笑:“这会儿人少,正方便说话儿。伯母身子弱,坐轿子罢。”

&ep;&ep;程母欲推辞,程路遥却是二话不说扶着母亲往轿子方向走,程母小声和女儿说:“这样会不会太过失礼?”

&ep;&ep;她垂目看着脚下,摇头:“不会,这等方便可不是白给咱们的。娘安心坐着便是,待安顿下来,我再和你细说。”

&ep;&ep;程母听她这般说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不知这位小姐要你做什么,若是太过分了,便不能应她,知道了吗?不然我宁肯病死冻死,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些。咱们虽不济,却是正经人家出来的,糟蹋自己的事万般不能做,记住了吗?”

&ep;&ep;程路遥只觉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竟是比在炭火烧得足足的屋子里还要暖,轻声安抚:“娘放心就是。”

&ep;&ep;两人不急不缓地走在安静的小巷子里,翠翠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沉静的女子,因着日子不好过,脸色很是苍白,眼窝周围一片乌青,比在侯府中见的那次更显消瘦,身上的衣裳洗得发白,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ep;&ep;“程家也算是小富户,你们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ep;&ep;路遥瞥了她一眼,复又看向前面,话中满满地自嘲:“不得喜爱的夫人和小姐,在那人眼里连个丫鬟都不如。如今他最喜爱的女儿进京投奔他来了,自此眼中更是觉得我们母女碍眼。”

&ep;&ep;翠翠抿紧嘴:“亏得还是做官的,竟如此对待发妻女儿,也不怕人戳脊梁骨。我给你们母女寻了个落脚地,这会儿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不知小姐可有什么手艺?”

&ep;&ep;路遥不由叹息,母亲总念着家丑不可外扬,心底却还是惦记着那人,期盼着人家能回心转意,一而再地忍让,如今被人家赶出来,这才死了心。

&ep;&ep;“倒不是自夸,打小我便喜欢做零嘴点心,味道甚是不错,朱小姐这是……”

&ep;&ep;翠翠笑得眉眼弯弯:“今儿就烦请程小姐露一手,不知可行?”

&ep;&ep;路遥不解其意,木然地点了点头。两人走了不过半个钟头便到了目的地,眼前明明是间商铺,与旁边的杂货铺和布衣坊相比,虽收拾了一番却还是显得破败。走进去才发现后面竟是有个小院子,还有两间住房,路遥欣喜地睁大眼睛,突然她就明白了朱翠翠方才那话是何意。她抬起被冻裂的手掩着唇,喃喃道:“小姐的心思……可是?”

&ep;&ep;翠翠点了点头:“外面鲜少有人知道这间铺子是朱家的,放着可惜,我便向我母亲要了来。如今已有了落脚处,我还带了个丫头来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不知你可满意?”

&ep;&ep;她怎么能不满意?!她做梦都想有个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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