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学得不好,但事有万一。万一考题前一晚正好做过,万一正好遇上了欣赏自己文风的阅卷官……十年寒窗苦读,不到最后一刻金榜贴出,谁会甘心说放弃呢。

&ep;&ep;但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这些话说开了,对林泽反而是一种折磨。

&ep;&ep;所以周瑛索性也不去提,她沉吟片刻,看向林泽,“也罢,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就算不参加科举又怎样,你我既是患难之交,我来送你一程青云路,如何?”

&ep;&ep;林泽斟茶的手蓦地一颤,滚烫的水珠溅在手背上,却丝毫未觉。

&ep;&ep;屋中一时沉默下来,窗外街上的喧嚣人声,更衬出屋中安静如斯,只有茶水入杯的轻微水流声在屋中回响。周瑛伸出手,抬起林泽的手腕,轻声道:“茶杯满了。”

&ep;&ep;林泽看着杯中几乎溢出来的茶水,自失一笑。原来再怎么骗自己,他心底里终究是不甘心啊。若不然,他也不会被周瑛简单一句话,就挑动心绪。他放下茶壶,“让公主见笑了。”

&ep;&ep;周瑛做了个无妨的手势,静待林泽的答案。

&ep;&ep;林泽却不答反问,“敢问公主,这青云路是如何走?”

&ep;&ep;周瑛也不意外,只道:“有两条路,我可以把你举荐给父皇或大皇兄。”

&ep;&ep;想着帮人帮到底,周瑛进一步解释道:“父皇身边不缺人,你想要受重用,成百上千的人在跟你抢。但好处也是现成的,直接跟天子接触,若有立功劳,提拔也快。而大皇兄身边无人,你若真有本事,去了必受重用。但相对的,他现在只是个皇子。这两者各有优劣,就看你怎么选了。”

&ep;&ep;林泽却笑了,“请恕我不识好歹,恐怕要辜负公主的好意了。”

&ep;&ep;周瑛靠回椅背上,挑了挑眉,“莫非我看错了?”可林泽的眼神分明不曾死心,当一辈子庸人。

&ep;&ep;“公主当然没有看错。”林泽回之一笑,撩起袍角,朝着周瑛单膝跪下,直视着周瑛的双眼,“可那两者都非我所愿,我想跟随的人是公主,不知公主可否接受我的效忠?”

&ep;&ep;周瑛惊得站了起来,退后道:“这是作何,快快起来。”

&ep;&ep;林泽却不起,只静静凝视着周瑛。

&ep;&ep;周瑛慢慢回过神来,品出林泽的话意,眼神微变,“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只是个公主。”

&ep;&ep;林泽只深深看了周瑛一眼,笑道:“别人或许不知,但当年我跟公主一同逃难,却是深知公主的手段为人。若那些只是一时急智也倒罢了,可我与公主分别后,只短短三年多时间,曲辕犁,晒盐法,开办书院,著书立传……士农工商,谁人不知公主的功德,公主又何必妄自菲薄?”

&ep;&ep;周瑛垂下眼帘,把玩着小巧的茶杯,“你调查我?”

&ep;&ep;屋中气氛一紧,林泽却恍若未觉,只笑道:“公主并未刻意遮掩,有心人一打听即知。”

&ep;&ep;周瑛心道,那是因为就算有人听到,也只会当汝阳公主菩萨心肠,而非作何胆大包天的联想。

&ep;&ep;见周瑛沉默,林泽只当周瑛不信,坦诚道:“若非被公主点醒,我还在得过且过,日复一日在这家古玩店里消磨光阴。至于公主的过往,我跟公主毕竟有过交集,好奇之下,多打听了几句,多有冒犯,请公主降罪。公主若不信,尽可以去查,查清之前我就在此地,等待公主裁决。”

&ep;&ep;周瑛也笑了,“你说的也在理。但有一点,你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ep;&ep;她看了一眼林泽,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沉吟半晌,她终于还是问道:“你还是没说,为何要弃父皇与大皇兄,这两个更能容你施展拳脚、大展前程的人,而选择我的原因。”

&ep;&ep;林泽眨眨眼,“做生不如做熟,我跟米需迷言仓土云公主还有些交情,到皇上或大皇子那儿,谁知道我是谁。”

&ep;&ep;一听这不认真的话,周瑛松口气,也跟着打趣道:“抱歉了,恐怕你我也没那么熟。”

&ep;&ep;林泽低头忍笑。

&ep;&ep;周瑛半真半假作恼,走到门口,才终于听到林泽声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我更看好公主你啊。”

&ep;&ep;周瑛不由脚步一顿,半晌道:“恐怕你看错人了。”

&ep;&ep;说罢,周瑛径直推开门走了。

&ep;&ep;素枝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公主,又透过半敞的门,瞥了一眼屋中站起来的林泽,心中不解,但到底不敢问什么。她抱着披风,紧赶慢赶,直追到一楼门口,才终于赶上周瑛,“外面风大,公主要不要披上披风?”

&ep;&ep;周瑛停下脚步,闭了闭眼,“披上吧。”

&ep;&ep;素枝给周瑛披好披风,系上带子,周瑛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定。黄谦护持着周瑛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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