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覆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端起药,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下去。她没有抗拒,听话的如同他们刚刚认识时一般,甚至有些怯弱。

&ep;&ep;她咽下最后一勺药的时候,忽然听见他说:“已经君上请旨,禁令解除了。”

&ep;&ep;她猛地抬眸看他,咬咬唇不知道说什么。

&ep;&ep;苏覆牵着她的手:“我带你去见尹熙。”

&ep;&ep;卿城只能顺从,温驯的跟着他。

&ep;&ep;他们一步步走进暗无天日的牢狱时,不时有老鼠、蟑螂窜过。

&ep;&ep;众人都知道今日公主会过来,所以都很自觉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激怒了权贵。

&ep;&ep;狱卒们也停止了极刑,唯恐惊吓了公主。尽管如此,狱房里不合时宜的寂静与这里的潮湿和黑暗还是透漏出死亡的气息,让人觉得悚然。

&ep;&ep;苏覆知道卿城不会喜欢这种地方,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亲眼看一看才能理解。

&ep;&ep;行至深处,终于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尹熙。

&ep;&ep;卿城见到的只是刚换上新囚衣的尹熙。囚衣之下,已是血肉模糊,血水一点点的溢出,已经沾湿了囚衣,但不至于过于恶心。

&ep;&ep;卿城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ep;&ep;苏覆问她了一句本不该问的话:“这是尹熙?”

&ep;&ep;卿城点头。

&ep;&ep;他牵着她的手想要近前,卿城摇头,不肯再前进。

&ep;&ep;苏覆回头看她,眼中充满温柔与诱惑:“过来。”

&ep;&ep;卿城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挪动了步子,缓步前进跟上他。

&ep;&ep;苏覆握着她的手,碰触上尹熙的脸。此时,卿城才发现,遍体鳞伤的尹熙,只有脸部还是完好的,没有任何受刑的痕迹。

&ep;&ep;他握着她的手,最终找到了一条淡淡的痕。他按着她的手抓上去,动作快的几乎没有容得她有半分犹豫与后悔的机会,随着撕裂的声音,一张脸皮完全被撕了下来。

&ep;&ep;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脸皮掉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肮脏的浮灰与尘土。

&ep;&ep;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ep;&ep;☆、金簪

&ep;&ep;苏覆从侍卫手中接过帕子,低头擦了擦卿城的手,语调冰凉:“东夷这些年的易容术做的确实精致。”

&ep;&ep;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卿城都难以想象权谋已经走到了这样处心积虑的一步。

&ep;&ep;尹熙一口血喷溅出来。

&ep;&ep;他大概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酷刑,在卿城面前大叫一声,随后咬舌自尽,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狱房。

&ep;&ep;那张陌生的脸垂了下去。

&ep;&ep;卿城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后退一步,往苏覆身后藏了一下。

&ep;&ep;她脸色发白,不断的向苏覆摇头,想要离开这里。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身子过于虚弱,脚步虚浮,竟晕了过去。

&ep;&ep;苏覆也没想到尹熙会突然来这样一出,将她吓成这样,连忙将她抱起,匆忙地带她离开了狱房。

&ep;&ep;卿城虽生在长年战乱的边疆,但渊河将她保护的极好,从不让她瞧见什么血腥的场景。也正因此,才留住了这样纯良温驯的天性。

&ep;&ep;可苏覆知道,这样温驯的性格并不适合活在深宫。只有带她亲眼领会,她才能成长,才会明白深宫里人人皆处于危墙之下。

&ep;&ep;太医令前来看过,说并无大碍。只是这段日子病着,心中郁结,又见了血腥的场景,大约有些晕血,一时虚弱才会昏迷,熬几服药调养调养身子就好。

&ep;&ep;太医令的嘴一张一合,又说了很多,碾尘嬷嬷在一旁细心的桩桩记下。

&ep;&ep;太医令后来说了什么,苏覆已经渐渐的听不清了。他眼中,只有面前那张苍白而虚弱的美丽面孔。

&ep;&ep;苏覆几乎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所做出的决定。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让她懂得这个世界的残忍才能蜕变出保护自己的羽翼。他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

&ep;&ep;可是此刻,看她现在这副虚弱样子,他承认,他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

&ep;&ep;他应该将她保护的更好一些。权谋本是政客的事情,她不该参与其中。

&ep;&ep;卿城一时半会很难恢复清醒。苏覆如今还有一件要事去做,必须亲自前往。

&ep;&ep;等到卿城安顿好后,他便吩咐下去让侍女们好生照顾着她,续后去了南柯王的寝宫。

&ep;&ep;苏覆平日里向君上请旨,大多是走个过场。南柯王每日与国师谈经论道,早将国事抛到九霄云外。平日里倒无可厚非,但今日这道旨意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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