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的时候。

&ep;&ep;南柯王睡下之后,卿城轻手轻脚的出去,苏覆正好踏着月色而来。

&ep;&ep;卿城的手指在唇边一竖,示意苏覆轻声。

&ep;&ep;苏覆声音倒是轻缓下来,用手拨了拨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笑道:

&ep;&ep;“别人病着,怎么自己倒瘦了?”

&ep;&ep;卿城还没有答话,便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ep;&ep;南柯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正站在门前,只穿了那身寝衣,站在风口上,望着他们,不住的咳嗽。

&ep;&ep;他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可就是这样不多不少的暧昧才最耐人寻味。

&ep;&ep;卿城遇见这种事情便有些紧张,知道自己脸红扑扑的,便低下了头。

&ep;&ep;苏覆却很从容,若无其事道:

&ep;&ep;“外边风大,君上当心龙体。”

&ep;&ep;南柯王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回了殿内。

&ep;&ep;卿城已经离开。

&ep;&ep;南柯王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凝滞,若有所思。

&ep;&ep;苏覆掀了帘子进来:“夜深了,君上还是早些休息吧。”

&ep;&ep;他看了苏覆一眼,目光中有些不同寻常的不安:“今夜……是你侍疾?”

&ep;&ep;苏覆微微一笑:“是臣。君上可尽早安寝。”

&ep;&ep;南柯王以手覆额,闭上眼叹息一声道:

&ep;&ep;“孤命国师夜观天象,他说北斗星移,紫微星暗淡。你说,在孤之后,南柯的下一位君王会是谁?”

&ep;&ep;苏覆轻轻一笑,从容应对道:“君上受命于天,福泽万年,自会永葆南柯国运通达,何来新君。”

&ep;&ep;南柯王忽地睁眼,拍掌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孤是长生不死之人。”

&ep;&ep;他神情有些诡异,目不转睛的看了苏覆半晌,问道:“那若是孤得道成仙,不理人间烟火,自愿退位让贤,又会是谁继承大统?”

&ep;&ep;苏覆毫不畏惧的迎上南柯王的目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来谁来统治南柯自然由君上决断。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一切听凭君上旨意。”

&ep;&ep;南柯王重重的叹息一声,连连点头,声音沙哑:“孤明白了!孤明白了!”

&ep;&ep;南柯王重疾缠身,几乎不能下榻。

&ep;&ep;朝中要事都是苏覆做主。

&ep;&ep;南柯王虽身在病榻上,却更忧思不断,唯恐自己的君位不稳。

&ep;&ep;但其实最最焦头烂额的还是苏覆。

&ep;&ep;朝中政务千头万绪。东夷、北疆那边还要花心思稳定,成日忙的三餐不定,夙兴夜寐。

&ep;&ep;如果镇国宝器轩辕剑还在,境况会好上许多。

&ep;&ep;其实,按照谢殃的理论,轩辕剑应该是留在紫微宫才对,然而现实情况是在玄桀身边——一个在史书上没有任何痕迹的人。

&ep;&ep;为什么玄桀这样浓墨重彩的人物,却在《南柯旧史》上丝毫没有提及。

&ep;&ep;他们跋山涉水去了东邪,观察多日,却没有一点动静。

&ep;&ep;颜七对谢殃颇有微词。谢殃多是视而不见。

&ep;&ep;明明是主仆的身份,如今的姿态却反而像颠倒了过来。

&ep;&ep;但平日里,谢殃多不计较。因此倒也相安无事。

&ep;&ep;可是今日,起了一个不小的冲突。

&ep;&ep;起因是东夷的使臣造访东邪。

&ep;&ep;这使臣身份不凡,是东夷的侯爷,特来造访,其心路人皆知。

&ep;&ep;东邪外围巨岩遍布。而这地岩时常被东邪内部的人移动布局,因此地形变幻莫测。

&ep;&ep;对于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人,没有得到玄桀的首肯,他连进都进不来。

&ep;&ep;可是颜七却找了个借口溜出去,用了些杂七杂八的方法,引了东夷使臣找到入口。

&ep;&ep;既然已到了门口,玄桀也不妨接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