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节过后,母亲李环见工厂那边的事情有了起色,就放下心来,老公儿子都出门了,她感觉没事做了。

&ep;&ep;现在大儿子就是她的骄傲,哪怕他以后考不上大学,就凭这手本事,也足够他在社会中立足了。

&ep;&ep;亲戚们都劝李环将孩子继续放在父亲家,她也去鹭岛帮忙。

&ep;&ep;但是她想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自己一个大人儿也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这不是个事啊。

&ep;&ep;现在自己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能帮家里分担点儿压力也是好的。

&ep;&ep;于是李环决定出去外边重操旧业,杨兴国劝了好几次,苦口婆心的,结果还是没用,前世她也有出去做保姆,找的主家似乎还不错,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劝说,说了几次无果就放弃了。

&ep;&ep;李环离开了家,徒步走上镇子里,那里会有手扶拖拉机开往县里,她必须赶在出发之前到达那里,不然错过今天就得等明天,就可能会少赚一天工钱。家徒四壁,冷风相伴的日子李环作为一个女人是非常害怕的,可惜她没办法为此改变太多,只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ep;&ep;闽南的冬天是寒冷的,不像北方的干冷,而是夹杂着海水后的湿冷,衣服就是穿得再多也不顶用,那彻骨的寒冷仍旧随着西北风呼呼的直往衣领里、裤腿里灌,冻的人直抖擞。

&ep;&ep;“杨家嫂子,你赶集吗?”

&ep;&ep;“哪有东西可以赶集啊,打算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李环面对熟人的招呼,如是回答道。

&ep;&ep;这年头,农村的人们还是非常淳朴,去哪基本上就会说哪,可不会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ep;&ep;“那可得抓紧,我看都快要八点钟了,去晚了拖拉机可就要开走了。”

&ep;&ep;“可不是嘛,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跑着去。”说完李环碎步小跑奔向镇里的破旧车站。

&ep;&ep;当李环气喘吁吁的来到集合点之后,一看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她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

&ep;&ep;司机一看,就招呼道:“大家再挤一挤,看能不能再腾出一个位置来。”

&ep;&ep;大家闻言,虽说心里不大情愿,但是倒也动了动脚步,然后在车后头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立锥之地,李环见状一喜,赶紧像猴子

&ep;&ep;一般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ep;&ep;司机将那半米高的后门给拉上,然后拿出手摇把手,左手按住启动杆,右手抡起摇把手,那手就像风火轮一般,可惜轮了三次都没启动。

&ep;&ep;司机唾了一口,转身回去端了一盆热水出来,直接往油箱上面淋去,顿时油箱就像是桑拿房里的蒸笼一般,肉眼可见的白雾腾空而起。司机再次抡起摇把手,抡了两三圈,终于听到拖拉机那如牛般的喘气声,车身一抖一抖的,如同在跳舞的爵士,空气中夹杂着烟囱飘出来的未完全燃烧的柴油味,晃得李环她有点儿想吐。她赶紧忍住,旅途才刚刚开始,现在就吐,说不得会被人轰下去“休息”。

&ep;&ep;拖拉机开动了,速度不是很快,就是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一跳一跳的让人难受。

&ep;&ep;李环终于忍不住了,在中途的时候吐得个昏天黑地,差点儿吐得胆子都吐出来了,满嘴的苦涩。

&ep;&ep;因为这事,拖拉机被迫停了十五分钟,司机和其它乘客们都有点儿不高兴。李环只能投以抱歉的目光,她吐得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又忍不住吐出来时吐到别人身上。

&ep;&ep;好不容易熬到了县城,李环不敢去吃饭,赶紧奔着去赶到市里的拖拉机。因为路上吐了十五分钟,所以差点儿错过了这一班车。

&ep;&ep;李环再次坐在拖拉机上,风吹得头发凌乱的飘散在一边,脸上蒙上一层黄色的尘土,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颜色。

&ep;&ep;这回她倒是没有吐,可能已经是吐空了肚子无货可吐,就这样饿着到了刺桐市,这时日头已经差不多快要下山了(日头,闽南叫法,太阳的意思,又指时间)。

&ep;&ep;李环整了整衣物,找了讨了一碗水喝,然后捧了几把生活水将脸擦了一下,让它不至于蓬头垢面。

&ep;&ep;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市里找工作了,可是说到找工作,其实她仍旧心里发慌。

&ep;&ep;城里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她能找的都是一些苦力活,一来竞争大,二来她打短工没优势。很多情况下,雇主见她人还年轻,手脚麻利正准备用她,可是一听说只打一两个月就直接不要了。

&ep;&ep;李环来到了市政府附近,她知道这里有很多公务人员住在附近,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富人比邻而居,所以能请得起人而且愿意请人的人家会比较多,成功率也会比较高。

&ep;&ep;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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