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纵是知道对方看不见,凤隐仍是心中一跳。

&ep;&ep;无论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心中都是要一跳的。

&ep;&ep;小狐狸“咪”了一声,听来竟跟猫儿撒娇一般。

&ep;&ep;嗯?凤隐眉头微挑,原来你们狐狸都是这么叫唤的?

&ep;&ep;小瞎子也匪夷所思,盯着凤隐眨眨眼,倒好像是凤隐在“咪咪”叫。

&ep;&ep;凤隐觉得哪里不对,转而凝视那撒娇的小畜牲,暗暗寻思着狐狸肉炖出来是什么味儿。

&ep;&ep;小畜牲扭头先看凤隐,炸起了背上的毛,再扭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恃无恐,又娇滴滴“咪”了一声。

&ep;&ep;凤隐:“……”

&ep;&ep;他凤尊主的眼神杀这些年来横行魔教,头一回败得这样彻底。

&ep;&ep;丢人。干脆一掌毙了灭口。

&ep;&ep;凤隐想。

&ep;&ep;兴许是凤尊主的眼神过于血腥,小狐狸突然尖而短促地“叽”了一声,拖着瘸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下子蹦过去牢牢薅住了沈墟的小腿,还蹬着仅剩的后肢试图再往上蹿蹿。

&ep;&ep;沈墟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怔了怔,空白茫然的脸上忽而绽放出笑来。

&ep;&ep;“你是在跟我撒娇吗?”话音里含着的笑意竟有三分宠溺,他弯腰蹲下,双手抱了狐,拢在怀里,神情很认真地劝道,“你受了很重的伤,我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狐狸,你该去找你的爹爹妈妈。”

&ep;&ep;小狐狸拿脑门儿蹭他的手心,可怜兮兮的呜了一声。

&ep;&ep;“你也没有爹爹妈妈吗?”沈墟轻而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片刻后又道,“狐狸自然也没有师父,那你是怎么长大的呢?”

&ep;&ep;他问的问题未免太复杂,小畜牲再通人性也没法儿给他叽咪啾呜地讲出个完整成长史来。凤隐在旁瞧得好笑,心下只觉小瞎子当真是天真得可爱。

&ep;&ep;一人一狐聊了一阵儿,沈墟抬起全被打湿的袖子给小狐狸遮雨:“雨又大了。”

&ep;&ep;狐狸像是听懂了,直往他怀里钻。

&ep;&ep;沈墟只觉怀中微有暖意,蓦地生出惺惺相惜之感:“罢了,既要跟,便跟着我吧,我俩你瘸我瞎,刚好凑个天残地缺。”

&ep;&ep;说着,便施施然抱狐缓行。

&ep;&ep;凤隐望着他的背影,原地站了良久,脑袋里还在犹豫究竟跟是不跟,脚下已自作主张地跃了出去。

&ep;&ep;直到雨歇风止,夜色深沉,沈墟才终于爬上了清净崖崖顶。

&ep;&ep;他遵循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摸到背风处的山洞。

&ep;&ep;这山洞乃剑阁前辈所掘,取名“三省洞”,顾名思义,是要被罚来此地的门徒多多反省己过,有过改之,善莫大焉。洞穴内锅碗瓢盆火折子等一应俱全,是因面壁期间无人送饭,炊饮伙食等都需自力更生。

&ep;&ep;沈墟将小狐妥善安置在石床上的干草垫上,洞内阴冷潮湿,于伤口不利,他又去抱柴生火。

&ep;&ep;外面刚下过雨,树枝大多是湿的,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两把干柴。

&ep;&ep;待他转回,立时察觉洞内多了他人气息。

&ep;&ep;肌肤也感到一股暖暖灼意,想来是那不速之客先行生了火。

&ep;&ep;“谁?”他手腕一抖,腰间长剑出鞘。

&ep;&ep;火光下,颤动的剑影映在壁上,如粼粼水光。

&ep;&ep;“等你生火,我早就冻死啦。”凤隐曲肱枕头,大喇喇地半躺在草垫上,硬是将原本蜷在那儿的小狐狸挤到了角落里。

&ep;&ep;他此时未用内力变声,使的就是他原原本本的嗓音。

&ep;&ep;沈墟从未听过,一时识他不出,仍问:“你是谁?”

&ep;&ep;凤隐觉得逗他有趣,顺口接话:“怎么,你竟不知我是谁?”

&ep;&ep;恰在此时,委委屈屈缩在一旁的小狐狸朝沈墟巴巴地“咪”了一声。

&ep;&ep;沈墟面色微变,显是精神受到了冲击:“你,你是那只狐狸?”

&ep;&ep;凤隐:“……?”

&ep;&ep;饶是堂堂魔教尊主,平时最爱逞口舌之利,此时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ep;&ep;他瞥一眼脚边上那只支楞着杂毛的丑狐,忽然就很想掰开沈墟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千年聊斋。

&ep;&ep;“狐狸精也有男的么?”

&ep;&ep;沈墟继续发出灵魂质问,一张脸上满是困惑。真实的困惑。

&ep;&ep;他涉世不深,平生所见所闻都不出这悬镜峰,而与他最要好的殷霓平日里最爱讲些志怪传奇,什么鬼狐报恩,鹿神复仇,陆判换头,简直倒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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