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乡7 (1/3)

&ep;&ep;路禁在前方二十米的地方，缅甸的军人持枪而立，左右各站了两个。

&ep;&ep;左边那个扫了眼车牌，随即转头去看右边，先一步走下岗台。

&ep;&ep;陈权停在了他的脚边。

&ep;&ep;“干什么的？”缅甸语如是问道，语气偏硬，视线往下看，和陈权对上目光。

&ep;&ep;陈权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把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用缅甸语回答“送货”。发音很短，暂时听不出口音。

&ep;&ep;那人转头和身后的军人对谈。

&ep;&ep;大意是“说是送货，看起来没什么”，身后的人走上前来。

&ep;&ep;叁个军人，绕着车身走了两圈，要求陈权打开车窗和后备箱，看到后车座的阿为。

&ep;&ep;“还有个女人。”

&ep;&ep;“是中国人。”

&ep;&ep;表情有些暧昧。

&ep;&ep;阿为靠在座椅上，掀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叁个人突然同时噤声。紧接着叁个缅甸军人彼此对视，沉声说了些什么，抬手，路禁开始升起。

&ep;&ep;婴儿的啼哭就是在这一刻突然响起。

&ep;&ep;“哇——”地一声，车里的两人、车外的叁人齐齐变了脸色。

&ep;&ep;陈权离得最近，猛然向右转头看向声源。

&ep;&ep;但副驾驶空无一人。

&ep;&ep;阿为立刻起身，打开车门奔了下去，她想从副驾驶上车，才刚打开车门，就听到陈权身旁的军人朝天放空枪，刺破空气的一声响。

&ep;&ep;阿为浑身颤抖，没有再动。

&ep;&ep;两个军人往副驾驶走来，把阿为拖出门边。

&ep;&ep;她挣扎了两下脱手，隔着一米远，冷眼看着副驾驶。

&ep;&ep;不同于其他人茫然听着婴儿的哭声不知所谓，左右环顾着寻找，她紧紧盯着一个地方，脸色煞白，嘴唇紧抿后张开。

&ep;&ep;仿佛那里真有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ep;&ep;“谁在哭？”

&ep;&ep;“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ep;&ep;缅甸语低声交流，军人举枪指向陈权，陈权抬起双手。

&ep;&ep;“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权说。

&ep;&ep;面容沉静，他先是看向黑洞的的枪口，接着转眼看阿为，他看到阿为满脸慌乱，和他对视的瞬间有眼泪落下。

&ep;&ep;陈权心头一凝。

&ep;&ep;阿为突然开始念经。

&ep;&ep;声音不小，一个缅甸人转头看她，步枪刚要举起，就被另一位军人拦下。

&ep;&ep;阿为抬起一侧的手掌，紧紧贴在胸前，继续。

&ep;&ep;哭声却没有减少。

&ep;&ep;满脸莫名的军人看着阿为，又看着除了陈权空无一物的车厢，猛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音变大，似乎指向某个地方。

&ep;&ep;他伸手，够向车门的某个地方。

&ep;&ep;阿为立刻跳起，军人提枪指她，却见她奔向空空如也的副驾驶，按住空气里某个地方。

&ep;&ep;隐隐按出了某个形状。

&ep;&ep;血从她的指尖渗出，血液在空气之中流动，勾勒出虚空中造物的真实轮廓：婴儿的额头，婴儿的眼睛，婴儿的鼻子，婴儿的上身，它的手向前举起，第二次嚎出一声响亮的哭喊。

&ep;&ep;直直指向副驾驶的暗格。

&ep;&ep;陈权面色巨变。

&ep;&ep;缅甸人拉开阿为，伸手打开暗格的柜门。

&ep;&ep;白粉。

&ep;&ep;“贩毒的！”

&ep;&ep;军人转头大吼。

&ep;&ep;陈权在同一时刻脚踩油门，迅速往前驶去。

&ep;&ep;路禁升到一半，陈权猛地撞上，但他离路禁太近太近，冲力受限明显，没能撞开。

&ep;&ep;枪声连响。

&ep;&ep;嘣、嘣、嘣、嘣、嘣、嘣。

&ep;&ep;面前的车不再动了。

&ep;&ep;阿为摇头，连声说“不”，她往车的方向奔去，看到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门大开，虚晃，而陈权手握方向盘趴在上面，身体松弛。

&ep;&ep;她抱住陈权。

&ep;&ep;把他抱下车，阿为拖动他的身体，手捧陈权的脸颊。

&ep;&ep;他从口里吐出粉色的血泡，很快有液体一口一口地外溢，鲜红淋漓。

&ep;&ep;“不……不……”

&ep;&ep;“陈权……”

&ep;&ep;她叫他的名字。

&ep;&ep;陈权听到了，极为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