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乖巧地点头,心想:“很好,我已经准备好咬死他了。”

&ep;&ep;荣渊带着我从另一个门出了城,纵身飞下一处断崖,断崖下有荣渊设置的一个禁阵,只要修为不如荣渊,便进不去也出不来。

&ep;&ep;呵,玩得挺时髦,囚禁普类。

&ep;&ep;我随荣渊进了禁阵,出乎我所料,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座坟,坟前没有墓碑,仅立着一把断剑,剑身是龙鳞般千变万化的银白,折射出陆离的光华,我看见剑柄上刻着一个篆字——渊。

&ep;&ep;“这是我挚爱之人的埋骨地。”荣渊盘腿席地坐下,白玉般的指尖温柔地抚摸着那座孤坟,就像是摸着某个人的脸颊,“今年是他离开我的第二十七年,我来看看他。”

&ep;&ep;就这样,荣渊靠着我喝了大半夜的酒,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悲伤得几乎要死去了。

&ep;&ep;猩红的酒液顺着荣渊的嘴角一路流下,触目惊心宛若咯血。

&ep;&ep;终于,荣渊饮尽了他壶里最后一滴酒,摇摇晃晃地起身,把另一壶全数洒在了坟上,他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酒,我又给你带来了,叶不群,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ep;&ep;不群——完全对上了,这个小妖精就是荣渊的爱人。

&ep;&ep;我心里很不好受,不止是荣渊的悲伤感染了我,就荣渊这般深情的模样,我想他可能永远不会爱上我了,我还是个小崽崽,却早早地尝到了失恋的滋味。

&ep;&ep;弱小、可怜、又无助。

&ep;&ep;但作为荣渊的正宫,我还是选择了原谅,我垂下绿绿的脑袋,张开绿绿的嘴巴,伸出绿绿的舌头,舔了舔荣渊脸上的酒,苦的。

&ep;&ep;“唔咦?”(你怕是买了假酒吧?)

&ep;&ep;我抬起眼,借着月色,我才发现荣渊哭了,我刚刚舔掉的是混着眼泪的残酒。

&ep;&ep;苦死个狗了。

&ep;&ep;悄悄地瞪一眼荣渊。

&ep;&ep;不巧的是,刚好和荣渊对上了眼。

&ep;&ep;三秒后,荣渊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他断断续续地说:“十三……我一定是疯了……刚刚你的眼睛真的好像他……十三,你是叶鸷的转世吗?你是吗?”

&ep;&ep;我不是。

&ep;&ep;但我知道,我的脑袋在这一刻更加青翠欲滴,就像是一片青青草原。

&ep;&ep;我说:“嗷嗷嗷。”(你和那家伙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ep;&ep;“十三?”荣渊面露讶色:“你想听我和叶鸷的过往?你是想安慰我吗?”

&ep;&ep;“没错没错,难过的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我破罐破摔地点头——不然还能咋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荣渊了。

&ep;&ep;八

&ep;&ep;我们坐在高高(并不)的坟堆旁边,听荣渊讲那过去的故事。

&ep;&ep;九

&ep;&ep;四十年前,炎夏,碎叶城外。

&ep;&ep;黑色战马辔环叮当,一群意气风发的异域少年打马而过,为首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他天生异相,年岁未老却已满头银发,大部分用镶嵌着宝石的发带高高束在脑后,剩余几缕便随意地垂在腮边,少年穿着精致华贵的夏季薄衫,是大户人家孩子的打扮,却带着粗犷的弯刀,叫人一时捉摸不透他的身份。

&ep;&ep;与此同时,碎叶城门口正发生着一场小小的骚乱——几个混迹城外的小混混发现了一个新来的孩子,正摩拳擦掌着准备教训他一顿好让他“懂规矩”。

&ep;&ep;这种场景在城门外已是屡见不鲜,加上对小混混的厌恶,少年们一向不会在意。

&ep;&ep;但这一次,为首的少年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ep;&ep;“救人。”少年这样说,打了个呼哨策马围住那群小混混准备为那小孩解围。

&ep;&ep;那小孩看上去十三四岁,浑身狼狈,瘦弱得可怕,一张小脸五官生得极好却满是尘土,一副不禁打的样子。

&ep;&ep;然而,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救兵还没来得及下马,小孩儿便极其灵活地躲开每一个拳头,狠狠扑到了混混的头目,照着他的脸用力打了两拳,见那头目还在挣扎,干脆一口咬上他的喉咙,一直等那头目不动了,小孩儿才爬起来吐掉一口血,转身就跑。

&ep;&ep;可到底没跑过骑马的少年。

&ep;&ep;银发少年使了巧劲擒住那小孩,掐了一把小孩的脸,笑着说:“下手那么利落,是习武之家的孩子吧?怎么会流落至此的?”

&ep;&ep;小孩瞪了他一眼,并未应答。

&ep;&ep;银发少年也不恼,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似乎见过你,你是长安荣将军的小儿子吧——通缉令上画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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