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用了全身的劲,伸手狠狠往旁边推了一把。

&ep;&ep;王氏等着谢安掉进草丛里,最后一刹看见的却是谢安转了身。

&ep;&ep;王氏的手被狠狠扭住,她甚至不知道谢安是哪里来的力气,手腕便发出了清脆的骨骼脱臼的声音。

&ep;&ep;她摔倒在长廊里,身体碰到冰冷的瓷砖,泛上一阵剧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p;&ep;谢安喘着气,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氏,才将有些酸痛的手慢慢收回,放在温热的手炉旁。

&ep;&ep;她平了平气息,才一字一句道:“大夫人没资格评说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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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等王氏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三更天了。

&ep;&ep;有打着油灯的丫鬟婆子路过,她一路上被那些压抑又好奇的目光盯着,想到的只有刚才谢安说的话还有眼神。

&ep;&ep;她没想到平日里那样病弱的人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和反应。虽然如今有老夫人护着,但也不代表她还动不了一个庶出的东西。王氏握着的油灯木柄上留下了两道指甲印。

&ep;&ep;王氏回到屋内,只觉得身上酸痛,青着脸问:“二姑娘呢?”

&ep;&ep;丫鬟见了,垂首小心翼翼答道:“二姑娘回来后就在里屋睡下了,连晚膳都没用。”

&ep;&ep;王氏任丫鬟擦了药,压下心里的情绪,换了换脸色才进了屋。

&ep;&ep;谢瑜还闭眸睡着,不时皱眉翻身,忽然像是听到了响动,睁开了眼看见王氏担忧地站在榻前,当即便哭了出来,喊道:“娘……”

&ep;&ep;王氏怔了怔,连忙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放轻声音问道:“娘在呢,这是怎么了?”

&ep;&ep;谢瑜只是哭着,也不在意满屋子的丫鬟,红肿着眼睛道:“娘,女儿梦见崔郎了……梦见他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写了休书不要我了,也不要我生下来的……”

&ep;&ep;王氏心中一提,高声盖过了谢瑜的呜咽声:“都出去吧!小心惊着了姑娘!”

&ep;&ep;丫鬟们连声应着退了出去。

&ep;&ep;王氏看着满脸泪痕的谢瑜,带着点责备,又是安慰道:“以后这样的话,可万万说不得!”

&ep;&ep;谢瑜打着哭嗝,微微喘气:“女儿知道了……”

&ep;&ep;可梦境过于真实,就像是切身经历过的一样,她怎么也忘不掉梦里崔白的那种样子。

&ep;&ep;梦里她已经生下了孩子,正是孩子生辰的时候,她正闹着崔白要给自己的孩子举办一次隆重的生辰宴席,崔白并不答应,她便哭着摔了东西,道:

&ep;&ep;“你始终喜欢的是大姐姐,我算的上什么?!我的孩子又算得上什么?”

&ep;&ep;崔白忽然冷了脸色,扯过她的手腕,谢瑜吃痛叫了一声,崔白却不管不顾地用她的手抓起笔,在白纸上用力地写下三个字:和离书。

&ep;&ep;梦到这里就醒了。

&ep;&ep;她绷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住那三个有力、白纸黑字写上去的“和离书”。

&ep;&ep;王氏拍着她的背,好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先把眼泪擦了。那日堂上为娘看过了,那崔白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然又怎么会面对谢安退了亲事而不阻止?”

&ep;&ep;谢瑜低头不语。

&ep;&ep;确实,他若是真心喜欢谢安,又怎么会不阻止谢安退婚?

&ep;&ep;崔白一向温柔,带着书卷气,会温声软语地对她说话,会向今日早晨一样摸她的头。

&ep;&ep;也许是她太急切了,日里夜里都想着要嫁给他,才做了这样的梦吧。

&ep;&ep;王氏看女儿情绪还低迷,又道:“梦一向都是相反的。等日后你成了崔家的姑奶奶就明白了,再回到谢府来,可就成了姑奶奶。大姑娘又算得上什么,连老太太见了你都得唤你一声‘二姑奶奶’。”

&ep;&ep;谢瑜才露出了一点笑,但不久眉间忽然又涌上忧色:“娘……”

&ep;&ep;王氏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道:“娘会想法子的。”

&ep;&ep;见谢瑜低低嗯了一声,王氏这才放下了心,但是忽然脑中又冷不丁地冒出谢安刚才的那几个字,和她的神情。

&ep;&ep;再看看自己的女儿,明明只是几岁之差,谢安却仿佛已经为人做事比自己还要老成上许多。

&ep;&ep;但是这样的东西哪个男人又会看得上,每日与一具恪守规矩的尸首行周公之礼,怕不会厌恶地吐出来。

&ep;&ep;谢瑜就不一样了,会说会笑,不知道比那谢安好了多少。

&ep;&ep;王氏又抱了抱谢瑜才起身,道:“听丫头说,你晚饭都不曾吃,我让丫鬟再重新煮了端上来,多少吃一点。”

&ep;&ep;谢瑜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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