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思空明白父亲的意思,不敢僭越挽留谢安,看着她走远,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ep;&ep;脑中全是谢安的一颦一笑,他有些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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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出了荣国公府,没了府里的暖气和上等的银丝炭,一下子冷得不行。

&ep;&ep;谢安刚被绣云扶上马车,便撑不住刚刚礼数周到的模样,又加上被泼了茶水,一下子咳了起来,许久都未消停下去。

&ep;&ep;绣云又是拍背又是倒水,折腾了好一会儿谢安才慢慢缓了下来。

&ep;&ep;绣云也累了,一下子便瘫在了马车的座上,哆嗦着喃喃道:“在国公府里摆样子,好难……”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已经睡到了一边。

&ep;&ep;谢安听见了,又好笑又无奈,将手中的手炉放到了绣云怀中。

&ep;&ep;“大姑娘?”绣云半梦半醒地要将手炉推回给她。

&ep;&ep;谢安想了想,坐远了些,才温声道:“别拿过来了……我身上还有病气,小心一会儿过给了你。”

&ep;&ep;她偏过头去,望着车帘外出神。

&ep;&ep;外面又下起了大雪,已经是傍晚了,到谢府估摸着天已经要黑了。

&ep;&ep;她心中还有旁的事情,睡不着,一路颠簸着,直到等马车停了才叫醒了绣云。

&ep;&ep;果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雪夹杂着雨,冰冷疏散地飘落下来。

&ep;&ep;府里大多已经用完了晚膳,老夫人睡得早,知道谢安已经回来了早便熄灯睡下了,只有姨娘们院子里的灯还亮着。

&ep;&ep;远处那间让卫怀柔住的栖凤阁却也早早落了灯草。

&ep;&ep;冰凉的雨水滴到脖颈处,谢安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元宵节要置办新衣,玉衣坊那边可有消息了?”

&ep;&ep;元宵节的新衣有着很重的寓意,也是在宴会上能展现谢府阔气地位的验证,对谢安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时机。

&ep;&ep;身后绣云怔了怔。

&ep;&ep;这件事她在马车上便想和大姑娘说了,只是看到谢安累了才没有开口,眼下不得不说,只好道:“玉衣坊是大夫人名下的店铺……说是,新的布料都卖出去了,没有多出来的了。奴婢

&ep;&ep;派人去问了,其他家但凡有口碑的,也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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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滴雨水同时也落到了卫怀柔的脖颈里。

&ep;&ep;他低头,抬手轻轻抹去了那滴雨水,薄唇抿成一道微弯的线。

&ep;&ep;好啊,让他等这么久。

&ep;&ep;身后的老夫人安排的丫鬟撑着伞,虽然不知道卫怀柔在等谁,但也不敢开口,战战兢兢站着。

&ep;&ep;直到丫鬟感知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点油灯的光亮,抬起头的同时也看见眼前颀长身影长睫微抬,瞳孔里映出那点零星的灯火。

&ep;&ep;丫鬟以为他要停下来,却看到卫怀柔捏着手中的书简往回走。

&ep;&ep;难道是在这里白淋了半个时辰的雨?

&ep;&ep;直到快走过了院子门口,身后那点油灯的光亮逐渐靠近,卫怀柔才慢慢压下了步子。

&ep;&ep;卫怀柔轻轻松手,那卷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书简不着痕迹地掉落。

&ep;&ep;落到了水坑里,溅起了水花。

&ep;&ep;丫鬟睁大了眼睛,一手拿着伞,便要弯下身子去捡那卷掉落的书简。

&ep;&ep;“别动它。”又凉又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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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路上积雪混着雨水的水洼到处都是,一不小心便会踩到水坑里滑到,谢安不得不提着些裙子,低头留意着地面上的水渍。

&ep;&ep;直到看到落在前面几丈远的地方的水洼里,掉了一卷已经被雨水淋湿的书简。

&ep;&ep;不知道是谁粗心大意丢了东西。

&ep;&ep;若是什么重要的书简记录明早被下人捡了回去看了,怕是会生出什么旁的事情来。

&ep;&ep;谢安低头,弯身将那卷书简捡了起来,小心地展开。

&ep;&ep;书简里不过是些摘抄,她看了一遍才看到在角落里的名字,旋即下意识地抬头。

&ep;&ep;几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打伞的丫鬟,伞下的颀长身影正迈步走进了院落。

&ep;&ep;“三郎。”

&ep;&ep;谢安看到那人转过头来,有些讶异地望着她。

&ep;&ep;隔得太远,怕是看不清。

&ep;&ep;谢安拉着绣云匆匆往前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书简递了过去道:“想是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

&ep;&ep;那双柔荑上沾了雨水,在夜里莹莹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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