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绣云兀自高兴了一会儿,看着谢安背脊上瘦弱如同刚受过风雨的梨花花枝般的脊梁,才忽然想起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还有,老太太也知道整件事了,唤大姑娘过去。”

&ep;&ep;祖母也知道了?

&ep;&ep;谢安顿了顿,慢慢用布巾拧干发上的水珠,从浴桶中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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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等到了缀锦斋,谢安发现卫怀柔也在门口,立在绰绰花影中,目光正追随着她,远远地就唤了声“姐姐”。

&ep;&ep;“祖母也唤三郎来了。”谢安走到他面前,温柔笑着道。

&ep;&ep;卫怀柔不自觉地垂睫,目光自然地落到谢安身上。

&ep;&ep;她只穿了件轻薄的烟罗衫和浅青的月裙,烟罗衫是月白色的,轻纱下隐约露出一截白皙好看的锁骨来。

&ep;&ep;她想是刚沐浴完,几缕湿发还挂在肩头,一滴水珠沿着纤细的脖颈滑落,滴进了衣衫里。

&ep;&ep;一股淡淡又若有若无的栀子花味儿在一举一动中从袖口和领口的地方钻了出来,混合糅杂进了两月还未凋谢的梅香中。

&ep;&ep;“怀柔?”谢安见卫怀柔不动,轻轻唤了一声。

&ep;&ep;他慢慢将目光从她身上抽离开来,落进谢安那双秋水眸里,面上绽出一丝笑意来,声音温软清浅:“姐姐不冷吗?”

&ep;&ep;谢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伸手拉了拉衣衫,耳尖慢慢红了红。

&ep;&ep;正巧,屋内传来郑婆子的唤声:“三郎和大姑娘来了?快进来。”

&ep;&ep;谢安应了一声,朝卫怀柔点了点头,转身与他一并进屋。

&ep;&ep;缀锦斋里住的是谢府的老祖宗,门槛修得比其他屋子的都要高。

&ep;&ep;卫怀柔淡淡扫了一眼,抬步往前走去。

&ep;&ep;他抬脚的高度比门槛低了些。

&ep;&ep;“三郎。”

&ep;&ep;即将踩到门槛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忽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ep;&ep;卫怀柔抬眸,刚好撞入谢安的目光里。

&ep;&ep;“小心些。”谢安低头,另一只手提着裙,迈过了门槛,往里走去。

&ep;&ep;老夫人用完了早饭,丫鬟婆子正拿了热水毛巾还有盆子,跪在一旁伺候着洗脸擦牙。

&ep;&ep;谢安提裙蹲身行礼,想要将双手叠放在额前行礼,才发现刚刚牵着卫怀柔的那只手还未松开过。

&ep;&ep;她轻轻用力,刚抽出拇指来,却被紧紧拉住了。

&ep;&ep;谢安怔了怔,侧过身去,蹙了蹙眉,压着声音道:“三郎,别胡闹。”

&ep;&ep;卫怀柔抬睫看着她,半晌知错般低下头来。

&ep;&ep;谢安松了口气,微微用力抽了抽手,却发现……

&ep;&ep;自己的手被拉得更紧了。

&ep;&ep;那双拉着她手的手,还不知餍足般地,将手指穿过指缝,与她的右手牢牢扣在了一起。

&ep;&ep;第十六章

&ep;&ep;卫怀柔那双拉着谢安手的手,还不知餍足般地,将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的右手轻轻扣在了一起。

&ep;&ep;谢安无可奈何,微微加重了声音:“怀柔。”

&ep;&ep;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的语气的缘故,他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ep;&ep;谢安松了口气,行完了礼数:“祖母。”

&ep;&ep;老夫人坐在正屋里,将这一切都看完了,却也并不出声阻止。

&ep;&ep;这一家子瞒着她的事她今日都知道了,她没想到王氏刚安分了两日便有那样的能耐,虽说如今荣国公府不知怎的突然出面帮她这个大孙女说话了,但毕竟落下了让人闲话的话柄,再怎么样这个大孙女名誉上都留下了不好看的痕迹。

&ep;&ep;但刚才看到谢安和卫怀柔的相处,她的心又稍稍放下来了些。

&ep;&ep;今日她要交代的事,大半是能成了的了。

&ep;&ep;老夫人接过郑婆子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才道:“要瞧着要过上元节了,今年三郎不走了吧?大家伙儿留下来吃个家宴,大姐儿还邀了别的府里的人家。”

&ep;&ep;说着,老夫人抬头看向卫怀柔。

&ep;&ep;她是想让这个便宜孙子留下来,毕竟过去卫怀柔还没做官的时候她没给过什么好的待遇,今年有了这样好的机会,自然是要争取的。

&ep;&ep;软塌上,卫怀柔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长睫覆在漆黑的瞳孔上,没有抬眸看座上的老夫人。

&ep;&ep;谢安以为他未曾听清楚,便侧过脸去,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ep;&ep;因为雕花窗里透进来的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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