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幸好你长志气没跟他废话,这男人就算没出轨也是个垃圾,别以为只是性格问题,他能这么对你说明打心眼里就不尊重你,他真有把你当女朋友吗?”

&ep;&ep;这正中红心的一问,把梁以璇脑袋里那根拉紧的弦嗡地绷断了。

&ep;&ep;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ep;&ep;在嗡嗡震荡的余音里,梁以璇回忆起和边叙的开始。

&ep;&ep;他们相识在去年十二月。

&ep;&ep;深冬的江南冷雨连绵,有天晚上主场演出结束,舞团一位高层到化妆间跟她说,有人想见她。

&ep;&ep;那是偶尔会发生的事——剧院贵宾席的大人物在演出结束后指名要见某位演员,通常不是挖角,就是男女之间那点暧昧。

&ep;&ep;梁以璇以前也遇到过,只是从没应邀。

&ep;&ep;但那次拒绝之前,她从高层嘴里听见了边叙的名字:“边叙先生前几年来南淮举办音乐会的时候,跟南芭有过一次合作,不过当时你刚进舞团,可能没印象了。”

&ep;&ep;就是这句话让她出了很久神,让她在漫长的沉默之后颤抖着说了一个“好”字。

&ep;&ep;听说边叙已经在等她,她连演出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跑回了舞台。

&ep;&ep;剧院灯光全熄,只往舞台打了束聚光。边叙坐在昏暗的观众席闭目养神,长腿交叠,姿态随意放松。

&ep;&ep;听见脚步声,他睁眼望向光下的她:“来了。”

&ep;&ep;她点点头,不知怎样称呼他合适,而他似乎无意与她互通姓名,直截了当地说:“把你刚才那段独舞再跳一遍。”

&ep;&ep;她不敢多问原因,就这么给他单独跳了一场,比寻常登台时候紧张得多,还跳错了一个节拍。

&ep;&ep;事后她得到一笔额外的演出费,也知道了,原来他那时在写一支芭蕾舞曲,需要从芭蕾舞者身上汲取创作灵感。

&ep;&ep;那晚过后,每当他需要,她都会赴约。

&ep;&ep;起初在剧院,后来因为场地冲突改去他的住处,演变成每晚的例行工作。

&ep;&ep;他说看她跳舞就只是看,别说跟她肢体接触,连话都没有几句,或者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或者倚着钢琴拿上一支红酒,有时目光赤裸,有时也会走神。

&ep;&ep;而她则努力心无旁骛地跳,生怕出了错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ep;&ep;但工作总有结束的一天。

&ep;&ep;曲子写好的那晚,边叙给她结清报酬,说以后不用再来。

&ep;&ep;缪斯完成了她的使命,也得到了美好的回忆和不菲的酬劳,故事在这里结局也算圆满。

&ep;&ep;可她被鬼迷了心窍,第二天晚上,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栋摩天大楼下。

&ep;&ep;她在夜雨里徘徊,理智告诉她应该掉头回家,可想到这一走就和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再无交集,她又舍不得离开。

&ep;&ep;她不知道最开始,边叙为什么在这么多芭蕾舞演员里选择了她。

&ep;&ep;但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答应赴他的约——

&ep;&ep;几年前,那位年少有为的钢琴演奏家以合作之名走进南芭的剧院时,她曾站在黑压压的群舞队伍里远远望见过他。

&ep;&ep;他穿黑色燕尾夜礼服,佩白色手打领结,身影挺拔如松,当他坐上琴椅,十指落上黑白琴键,整个人就像被万丈光芒簇拥。

&ep;&ep;没有人知道,她在十七岁那年对一个大她三岁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ep;&ep;他是人们口中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是她眼中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

&ep;&ep;后来这些年,她从群舞跳到领舞,跳到首席独舞,却还是追赶不上月亮——他早已带着他的音乐远走高飞,隐身幕后,不再公开露面,不再为任何人演奏。

&ep;&ep;所以她知道,那一晚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ep;&ep;狂风大作,冷雨滂沱,她在徘徊中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ep;&ep;她站在门禁系统前,像平常那样给边叙拨了一通可视电话。

&ep;&ep;边叙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说昨晚好像已经结束了。

&ep;&ep;她压下心底汹涌的忐忑,说习惯了每晚过来,昏头忘了。

&ep;&ep;安静数秒,面前的玻璃门缓缓移开,边叙说:“上来吧。”

&ep;&ep;或许是冷雨打湿了她的衣衫,让她看上去狼狈又可怜,他把他的浴室借给了她,衬衣借给了她,床也借给了她。

&ep;&ep;周围人都评价她性格温和,为人循规蹈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那么温顺。

&ep;&ep;在十年如一日练习芭蕾的这些枯燥年月里,她的心底长了块坚硬的棱角,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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