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住,然回家看看,探访乡邻,亦未尝不可。

&ep;&ep;翌日清早,明玄钰便着人将各式访亲礼品悉数送至景竹之前所在的那条街,虽是人数不多的城郊贫民窟,却也每家每户送到,尤其是备了厚礼,送到了豆子和他奶奶的家里。

&ep;&ep;一边感慨着王爷还挺用心,一边摩挲着腰间的空酒葫芦,景竹哼着小调走在前面,明玄钰依旧面无表情地跟在旁边,两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活蹦乱跳,上蹿下跳的麦子。

&ep;&ep;“我说,您好歹也是个王爷,不坐轿子不骑马,就这么跟我走着去,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ep;&ep;景竹暗搓搓地瞄了一眼华服加身,风度翩翩的人儿。

&ep;&ep;“有何不妥?我常独自去醉仙阁,无人跟随,也不用那些开路。倒是令郎如此活泛,可否也是不合规矩?”

&ep;&ep;明玄钰继续走着,一板一眼地说着打趣的话。

&ep;&ep;“这……哎哎哎,熊孩子!别扒拉人家的拨浪鼓!”

&ep;&ep;景竹竟一时无言以对,转头又看到活泛的麦子在别人摊前蹦跶。

&ep;&ep;可是不等景竹把这熊孩子拉走,明玄钰早已抢先一步,飘然若仙移步至摊位前,掏出一枚金锭,买下了麦子刚抓过的拨浪鼓,又拿走了旁边一模一样的另一个。

&ep;&ep;小摊贩目瞪口呆,哪里见过这阵势,两个拨浪鼓就一枚金锭?连连摆手,直呼用不了这么多。

&ep;&ep;而明玄钰也只是摇摇头,一手捻起另一边的袖口,收回了给金锭的手,将两个拨浪鼓递给了麦子。

&ep;&ep;“谢……谢谢神仙爹爹!”

&ep;&ep;开心的麦子一手拿一个,机灵地改了口。

&ep;&ep;身后,景竹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一直把麦子称作捡来的便宜儿子,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便宜爹爹。而出手阔绰的王爷,自然成了神仙爹爹。这一招抱大腿,使得妙哉。

&ep;&ep;“可是,神仙爹爹,你为什么买两个呢?我要一个就够了。”

&ep;&ep;麦子扬起小脸,嘟了嘟嘴。

&ep;&ep;“一会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你喜欢的话,他大抵也不会讨厌。不如由你送给他吧。”

&ep;&ep;明玄钰摸了摸麦子那杂乱如草的头发,没有丝毫嫌弃。

&ep;&ep;这倒霉孩子,头发估计是炸惯了。自打蹭吃蹭喝还蹭爹,入了王府以来,每次洗过澡没多久,头发依旧会蓬乱如杂草。就算洗干净了,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一团,仿佛和他本人一样咋咋呼呼。

&ep;&ep;相比之下,豆子就要安静得多。虽然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人,日子并不富裕,却尽可能地将自己收拾得仪容整洁,干净利落。

&ep;&ep;另一个拨浪鼓,一定是明玄钰买来送给豆子的。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王爷,内心竟也是温柔细致的。

&ep;&ep;来到熟悉的街道,看着四周破败荒凉的景色,景竹内心有了片刻的放松。城郊贫民街,自是无法与奢侈华丽的王府相比,这里仅是歪歪扭扭地零星散布着几座茅草屋。

&ep;&ep;有些小孩子好奇地趴在路边的树后,屋子转角处,都悄咪咪凝视着这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贵客。有些孩子三五成群叽叽喳喳,有些则被家里的大人提溜了回去。

&ep;&ep;明玄钰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好在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景竹一直在他身边,推开栅栏,和他一起走进了石板路边最近的那间茅草屋。

&ep;&ep;一桌不甚丰盛却很是用心的家常饭菜,看得出豆子奶奶甚是紧张,端菜上桌的手总是微微颤抖,忌惮着这位贵客的身份。豆子也忙前忙后地添茶倒水,乖巧懂事。

&ep;&ep;相比之下,麦子就显得随意多了。他靠在景竹身边端着茶杯私下打量周遭环境,又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豆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续茶,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一双大眼睛提溜溜地转,把豆子看得分外拘谨,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回看一眼这个随贵客而来的同龄男孩。

&ep;&ep;同样都是孩子,怎的一个如此乖巧可爱,一个就像傻眉楞眼的逆子?景竹长叹一口气,望着麦子摇了摇头。

&ep;&ep;豆子奶奶生怕王爷怪罪饭菜太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解释家里真的没有什么食材,被明玄钰起身和颜劝下后,抖抖索索地抓着筷子。

&ep;&ep;眼看着气氛有些尴尬,景竹思索片刻,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嘻嘻哈哈地讲述着这些天以来的经历,夸张的表情和起伏的语调,引得众人时而侧耳倾听,时而哈哈大笑。

&ep;&ep;当然,除了明玄钰,他依旧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不管说了多么好笑的话,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夜在碎月轩美人微醺衣半敞的,是另一个襄王。

&ep;&ep;这样下去还是会尴尬,得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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