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酒吧的配乐换了,轻轻柔柔,茭白的音量也随之降下来,显得很沉:“做生意?”

&ep;&ep;“做啊。”调酒师长得还不错的脸上露出点疑似郁闷之色,“他要求高,看脸,看身材,看兜里的钞票,三样都要符合,有一样没达标都不行。”

&ep;&ep;茭白能想象姜焉的奔放与肆意,活得像烈阳下的铁玫瑰,无坚不摧。

&ep;&ep;却在这时,调酒师的语气微变,字里行间带着点无能为力的怜惜:“也是个苦命的,票爹的留下很多债自杀,票妈的跟人跑了,他要还债,还得养有智力障碍的弟弟。”

&ep;&ep;茭白压在吧台上的身子慢慢坐起来。

&ep;&ep;敢情……姜焉在兰墨府对他说的都是真话啊。

&ep;&ep;票初他给了姜焉两百万。

&ep;&ep;姜焉又出来做生意了,看样子是不够用。

&ep;&ep;“他那乐队不赚钱?”茭白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ep;&ep;“赚什么,玩音乐的,有多少能养家糊口,不都是贴钱。他那乐队,是他在养。”调酒师说完就忙去了。

&ep;&ep;茭白愕然。

&ep;&ep;《断翅》里没怎么丰富姜焉那条线,他的存在,就是整部漫色彩最强烈的一笔,贯穿沈寄的青壮年到中年两个时期。

&ep;&ep;至于姜焉的家世,没提。他的梦想,音乐,通通没交代。

&ep;&ep;漫画中他前一半戏份是给沈寄身体,后一半戏份是送出了一颗心。只围绕沈寄,没写他本人如何。

&ep;&ep;茭白真没想到姜焉卖身的钱分成了三份。

&ep;&ep;一份还债,一份照养弟弟,还有一份则是养梦想。

&ep;&ep;茭白把酒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喝下去,他徒然生出一种热血的冲动,想抓着姜焉问上一句:是身体值钱,还是梦想值钱?

&ep;&ep;姜焉怎么回?他大概会笑得前俯后仰,然后趴在我耳边,幽幽地说:都垮了呢。

&ep;&ep;茭白叹口气,这酒度数有点高,腐蚀了他的神智,他平时哪来这么多感慨。

&ep;&ep;酒吧门口传来骚动。

&ep;&ep;茭白撑着头看了眼,一支戴墨镜的西装男进来,迅速清空酒吧。

&ep;&ep;在古早漫里,这种程度的装逼都是洒洒水,小意思。

&ep;&ep;就是不知道,这一捅狗血是要往哪泼呢?茭白前一秒想完,下一秒就从高脚凳上滑了下来。

&ep;&ep;他妈的,狗血是冲他来的,要往他头上泼。

&ep;&ep;拎捅的人是沈老狗,自产自销。

&ep;&ep;沈寄吊着一只胳膊,面容消瘦了不少,下巴上的胡渣也没清理干净,三十八岁个年头留在他眉宇间的痕迹比来这之前要重。他站在门口,用一种冰冷的,甚至裹挟怨恨的目光望着茭白。

&ep;&ep;外面又来动静,这回是章枕,他甩开要拦他的陈一铭,持枪闯进来。

&ep;&ep;茭白往门口走。

&ep;&ep;沈寄抬手,他底下人跟章枕打了起来。

&ep;&ep;茭白的走变成跑,沈寄单手将他抱住,任由他掐抓咒骂,就是不松,铁钳一般的手臂箍着他。

&ep;&ep;沈寄受伤的手被抽,被掰,他面不改色地将茭白打晕。

&ep;&ep;之后他才吐一口气,额角渗出冷汗,纱布上已经冒出了血迹。

&ep;&ep;来的路上车遭遇泥石流,他伤了手不说,还堵乡下了,耽误了几天,不然这会他已经在南城给小狗套上小牌子了。

&ep;&ep;那是他在西城砸了兰墨府后,让人加工定制的。

&ep;&ep;刻着“沈”字的小金牌。

&ep;&ep;沈寄抱着小狗往外走,子弹上膛的声响在他背后响起,他的脚步不停,不屑一顾。

&ep;&ep;一颗子弹打在他脚前,几乎是擦着他的皮鞋。

&ep;&ep;“放开我弟弟!”章枕举枪走近,颧骨淤青,嘴角破皮,而和他打的那群保镖都还没爬起来。

&ep;&ep;沈寄的面色冷沉:“小章,你的枪口对上我,想过后果没?你主子没教你,做事三思后行?”

&ep;&ep;章枕眼神狠决:“只要我还有口气,你就别想把他带走。”

&ep;&ep;沈寄听到多好笑的话似的:“我带我太太走,合理合法。”

&ep;&ep;章枕拧紧眉梢:“你们早就离婚了。”

&ep;&ep;“我说没离,就没离。”沈寄强大的气场散开,高高在上,狂妄又冷酷。

&ep;&ep;章枕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他现在就想喂沈寄吃枪子,但显然不能这么冲动,他是戚家人,却也不是戚家人。

&ep;&ep;还是得三哥出面才行。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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