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离城口不远处,分别时。
&ep;&ep;“等下。”
&ep;&ep;早在经过驿馆时,苏宛还了战马,徒步而行没有那么引人注目,琰王下了马车,从车上下来,他已从戎装换成了深灰蜀锦衣,斜阳映照下,似踏彩云而来,惊才绝绝。
&ep;&ep;“本王不得宠,无富可敌国稀奇罕见之物相赠,况且,你院里已经有了不少本王的东西,这个,你收好。”
&ep;&ep;皓腕被他抓住,铺开掌心,里面多了块冰凉之物,葇夷再被他合上,眼内空蒙。
&ep;&ep;不用看,她知道手中为何物。
&ep;&ep;前世,她为了求证承王心中有他,苦苦哀求得到王府令牌,直至她入主中宫,仍旧未能如愿以偿,眼下,琰王亲自送上,令牌的含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ep;&ep;持令牌者,如同主人亲临,可若行事不稳,由主人担责。
&ep;&ep;“王爷,使不得。”
&ep;&ep;持假承王令牌的事情不久即会败露,有了琰王令牌,可保她一命,这令牌,来得正是时候。
&ep;&ep;居高临下的零星眼眸微眯成条直线,音容清浅而凉薄:“本王喜欢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女子。”
&ep;&ep;若不是见过他醉酒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苏宛定会以为琰王杀人不眨眼,不懂怜香惜玉,更是在强权面前,是个战胜不了自己的情感控制者,可眼下……一如往常冷艳,决绝。
&ep;&ep;手中令牌捏得更紧了些。
&ep;&ep;“民女斗胆,想要琰王答应件事。”
&ep;&ep;睫如羽扇轻颤,垂下的碎发避住了她眸中闪过的阴霾。
&ep;&ep;“哦?你的推卸本王还当做娇羞呢,许是心里早有了打算。”
&ep;&ep;他轻侃讥诮的言语听得苏宛脸色倏地绯红,本来低着的头,被这么一调侃,她豁然抬首,清澈通透的眼底烟波一汪:“明日是太子册封大典,民女想要一饱眼福。”
&ep;&ep;苏府自是不会有人带她去。
&ep;&ep;兵器制造厂不能强攻,所以只能智取。
&ep;&ep;“于本王而言,有何好处?”
&ep;&ep;他惯常勾起一抹唇弧,幽潜的眼望着远方,热极似火,凉极似冰,苏宛垂首触及到腰间佩戴之物,扯了扯嘴角,垂首做羞涩状:“民女什么都没有,只待日子早些消停,望王爷可……可早日纳入府中。”
&ep;&ep;如果她必须寻得一人做守护,琰王是不二人选。
&ep;&ep;既有盟约在前,她这般主动提及只是心意表达,更何况,他已在圣上面前提及两次,为表诚意,她应做适当的回应。
&ep;&ep;闻言,琰王浅淡笑痕浮至空中,荡然无存。
&ep;&ep;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琰王。
&ep;&ep;“容本王考虑考虑。”
&ep;&ep;他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ep;&ep;“走吧,本王送你们进城。”
&ep;&ep;掠过他身后,车夫已安置好塌櫈,这一番出城折腾,她确实身心疲惫,回望了眼那还远得很的城门,提裙上了马车,逼仄的空间内,琰王的到来就像是给车内加注了道冷空气,让人安分。
&ep;&ep;和上次一样,他坐在离她最远的距离。
&ep;&ep;摇晃的车身,颠簸的路段,还有车内渐暖的空气,舒服的软塌,混和琰王身上独有的馨香,苏宛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ep;&ep;她一路奔波,走了好远好远,终于靠在了温暖的地方,相应的,周围安静下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舒适,仿佛回到了她初为人子时,母亲的怀抱里。
&ep;&ep;令人安详,迷恋。
&ep;&ep;不知过了多久。
&ep;&ep;随着头顶传来阿嚏之音,苏宛身体随之一晃,她猛然张开眼,恍然望向四周,她——她在琰王怀里,身前裹着王爷披风,而身后,他用男性身躯自带的炙热护住了她。
&ep;&ep;咳咳
&ep;&ep;她轻咳,慌乱。
&ep;&ep;“民女……民女该回去了。”
&ep;&ep;垂首不知该怎样好,蓦然转身,撩开帘子飞快跳下马车,黄怡忙上前来搀扶起险些摔倒的娇小黑影,不解着道:“小姐,你的衣服呢?”
&ep;&ep;低头查看,她黑披风外套已褪去,仅剩粉色罗衫,而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因着她出了马车后亦未感到寒凉,她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在琰王府,忙解开披风结扣,黄怡接过来行至马车前,里面传来冷沉之声。
&ep;&ep;“你想让你主子感冒?”
&ep;&ep;话音一落,马车行驶速度猛地一提,望了望马车尾,又看了看手中衣物,怯怯的道:“王爷说的对,小姐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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