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斗转星移,漫星阁里烛火熄灭,大家都睡下了。
&ep;&ep;苏府里,其他地方灯火通明,唉声叹气,独独漫星阁,静得如在远郊世外,不染尘埃。
&ep;&ep;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人顶着寒风凛冽,在暗夜里山洞,这抹影子,最后停在了漫星阁,苏宛闺房的门外,左右查探,再抬手轻扣门扉,第三下,房间里传来微弱而警醒的问声:“谁?”
&ep;&ep;“是我,姐姐。”
&ep;&ep;这时候,床榻之上的苏宛睡眼惺忪,缓缓直起了身子。
&ep;&ep;伴睡在地下的苏宛起了来,朦胧着眼,从桌上拿起火折子点亮了烛火,始才走到门口,慵懒而清脆的声音教训着:“这都几点了,主子累了一天,你不知道吗?”
&ep;&ep;门刚打开一条缝,影子便出现在房间里,黑漆漆的一长条。
&ep;&ep;黄怡娥眉微蹙:“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ep;&ep;红果朝门口方向警惕的扫过,忽略黄怡一连串的为难,径直行到床边,递上了一张纸条,声音急促道“这是琰王今夜刚传来的消息,事关紧要,叨扰了小姐。”
&ep;&ep;接过红果手中的纸条,上面还带着深秋霜风的寒冷,苏宛这才瞥见一向冷静的红果竟然有些焦虑,遂加快了打开纸条的动作。
&ep;&ep;房间里空气凝滞,苏宛眼瞳放大了看着手里的纸,随即狠狠捏成了一团。
&ep;&ep;“这帮混蛋,动作提快了不少。”
&ep;&ep;言罢,便起身穿鞋,找衣服穿,黄怡这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和红果一起搭手服侍苏宛穿衣,嘴里仍旧不解道:“小姐,那承王不都被禁足了吗?还能作妖啊?”
&ep;&ep;房间里闻见一阵冷笑。
&ep;&ep;“他被禁足了是真,有些人坐不住了,也是真,看来这次,咱们捅到了他们的心窝子。”
&ep;&ep;黄怡停下动作,仍旧不明白:“小姐,我们……做什么了?那……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等等奴婢,奴婢也要更衣。”
&ep;&ep;说完,忙扯过衣架上的衣服,胡乱地替自己穿起来,目光不时瞟着苏宛,生怕她又要丢下她独自行动,倒是红果,四平八稳地替苏宛整理这领口袖口。
&ep;&ep;“奴婢本要睡下了,收到琰王传书,即刻过了去,等奴婢赶到的时候,见到了宫里的人,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ep;&ep;她弯腰整理裙角,接着道:“琰王让奴婢告诉小姐,准备好了后到苏府后门候着即可,他会过来接你。”
&ep;&ep;听红果如此一说,黄怡脸色惨淡下来,嘟囔着嘴跺脚道:“这皇家的事还真多,放着觉不睡,大半夜的有幺蛾子,难怪那承王妃越来越清瘦,奴婢看,活该。”
&ep;&ep;闻黄怡提及苏若菡,苏宛脸色一沉,呆过深宫,其中利害更是亲身体验,女子看似柔若无骨,做起事来却比男人狠绝,吃人不吐骨头是常态,这屋子里的人怎知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再也没有安稳觉可以睡了。
&ep;&ep;一刻钟后,苏府后门。
&ep;&ep;时值凌晨,灯笼烛光旁,马车师傅缩着脖颈两手交叉在袖口里,丝丝白气袅袅在嘴边,脚步在不停挪动。
&ep;&ep;想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ep;&ep;出了苏府,三人腰杆不自觉挺直,红果手执灯笼站在不远处,没在跟上去,黄怡始终在苏宛身后,跟周易打了照面,见他辑礼结束之后做了请上马的动作,苏宛点头径直上了去。
&ep;&ep;刚掀开轿帘,暖流潮涌,苏宛身体再无刚才那么僵硬。
&ep;&ep;马车里单独点有灯,光微弱,琰王眸子张开,硬生生将马车里的温度拉低了几度,苏宛也不行礼,直接坐下,仍旧隔着远远的距离。
&ep;&ep;“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ep;&ep;疲惫音容里带着几分零容忍,瞧见他正襟危坐,拳头紧缩,恨恨得垂向柱子,马车轻微晃动,苏宛身子眼看要滑出去,靠着腿脚定力,最后没有倒在琰王怀里,就差那……几公分。
&ep;&ep;“民女要见德妃。”
&ep;&ep;苏宛说得干脆利落,马车里响起咬牙切齿之声。
&ep;&ep;“你说什么?”
&ep;&ep;德妃虽然是他母妃,作为皇子,他并不能随意进宫,更何况区区无名无分的寻常姑娘——而且还是个早被德妃嫌弃过的——庶女?琰王不可置信的望向苏宛,尽显冰凌之色。
&ep;&ep;“你上次经历过什么,忘了?”
&ep;&ep;这声音似从冰窖里出来,不带丝毫温度,看来德妃时候已经警告过他,不得娶如此卑微之人。
&ep;&ep;苏宛微眨眼,声线平淡无波道:“不该记得的事,民女全都不曾记得,眼下之际,见德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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