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央央平伸出两手,手腕上放着紫色绣花布料子,苏宛在她面前正在翻看着。
&ep;&ep;烈日下,一人灰布素衣,双手自然垂下,额上脸上有晶莹汗珠滚落,经过他身旁的人无一多看一眼,连话也不说,转而还加快了些脚步,仿佛这个人不存在。
&ep;&ep;深绿枝丫时而无力地晃动着身姿,渐渐的,身姿逐渐的沉下来,可见灰布衣角随风摆动,却不见绿叶随风起舞。
&ep;&ep;在房间里人看不见的时刻,赤阳下,灰布手腕抬起来,掠过额角汗珠,袖口上湿了一片,在不留神间,湿掉的地方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丝丝隐约可见的银色波浪线。
&ep;&ep;“不知今年是哪日才出属,热得也太糟糕了呢。”
&ep;&ep;两个婢女,一人手中端盆,一人手中提桶,经过房间时,两人遂将头更低了些,步伐也迈得更大了些。
&ep;&ep;“就这样罢,这颜色和昨日送来的那个,按照原来的尺寸一样做一套,款式,在原来的基础上要变动一下,待会儿你亲自过去嘱咐。”
&ep;&ep;苏宛坐下,朝黄怡吩咐,转首便见影子被晒得及其短的身影。
&ep;&ep;“等等,先让他进来说话。”黄怡这才去传了他来觐见。
&ep;&ep;“童掌柜。”苏宛胳膊肘搭在扶椅侧,冷睨着在烈日下站了近一个时辰的灰布素衣男子,他垂着头,目不斜视的看向苏宛前面。
&ep;&ep;“奴才在。”动了动干瘪的双唇,童掌柜两手在袖口中蜷了蜷。
&ep;&ep;有人给他端上茶水来,他忙不迭仰首一饮而尽,临了不望以袖擦拭嘴角渗出的水。
&ep;&ep;看着他拘谨之态,同米铺掌柜的出自一家,办事却是有着天地差别,老童掌柜向她推荐时,本着他在她眼皮下做事时的勤快和一丝不苟,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才接纳老掌柜引荐面前这位。
&ep;&ep;铺子里售物尽数被毁,还被人要挟,如今他站在府邸里,说是有消息要报,怯怯地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才得以叫进来,被苏宛这一喊,他愣是缄口不语。
&ep;&ep;许久。
&ep;&ep;苏宛只当他是空气,闭目沉吟,风从身后缓缓弥漫开,心如止水。
&ep;&ep;还有两日,王爷便要回京了。
&ep;&ep;童掌柜动了动身子,微微抬头,对上苏宛面不改色的凛然面孔,甫垂下头。
&ep;&ep;如此两回,他吞咽动作之后,硬着头皮开口。
&ep;&ep;“启禀王妃娘娘,奴才从那几人嘴里得到了铺子发事时的头绪,您看……”
&ep;&ep;他明已开了口,却又只说了一半,苏宛等着他继续,耳畔却并无声音传来,半晌,她微睁眼,见他仍旧瑟瑟微微的站着,身子已有隐约的颤抖。
&ep;&ep;她一拍扶手,冷冽道:“你倒是说呀!要本宫请你开口不成!”
&ep;&ep;这一下,童掌柜猛然抬头,脱口而出:“不,不,奴才是怕扰了娘娘的休憩,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ep;&ep;他是所有掌柜里头接触苏宛最少的,知道掌柜的之间本互通联络,却不曾想那些男子将她传诵成了什么样子,以至于小童掌柜这般谨慎。
&ep;&ep;苏宛再不开口,轻轻的闭上眼。
&ep;&ep;“按照娘娘吩咐,那些个人虽然叫得厉害,却愣是没有说出来究竟是谁,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奴才让人在夜半时在护卫的监视下,拎了酒去套话……”
&ep;&ep;目中无人,叫嚣得厉害的男子身上已被他们折磨出好几道口子,结果他却抵抗心越重,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说,反而还伤了高老四。
&ep;&ep;童掌柜的喝了酒,再拎着酒壶进去同他打感情牌。
&ep;&ep;琰王府琰王爷在众人眼中是闻风丧胆之人,王妃娘娘苏宛虽然身居后院,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不但理事有一套,就算是处置起人来也是心狠手辣。
&ep;&ep;他既然是要讨好,这京城里谁能跟琰王府比?
&ep;&ep;童掌柜将关于苏宛的流言在那人面前往坏的说大了一堆,男子本是顽劣抵抗着,喝得大头,又饿了两日,挣扎了两日,禁不住胡言乱语起来。
&ep;&ep;嘴中喃喃着什么冼老爷教训得是。
&ep;&ep;得此消息,童掌柜的酒醒。
&ep;&ep;半夜里就开始奔波起来。
&ep;&ep;“京城里姓冼者何其多,你这算什么结果?”苏宛不疾不徐睁开眼,睇向童掌柜满面愁云,心下急转,姓冼虽多,可是能有钱在她铺子里买东西者,却是屈指可数。
&ep;&ep;“是,娘娘说得对,奴才确实将京城里稍有些名气的冼家全走访过,看上去是没人能买的起咱家铺子的人,可是,奴才发现有一户,嘴上说着没钱,实际上却是用着白玉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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