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行宫主事就在边上,慌忙跪地道,“这些马奴到了年纪,奴才只是按照行宫的规矩让他们回乡养老而已。这女子是马奴的女儿,奴才当年看她可怜才留下她,没想到这些年她嚣张跋扈,今日又擅自骑御马,请陛下重重责罚!”
&ep;&ep;“陛下,他胡说!这主事每月都会克扣我家人一半月俸!采购下等的马草,以次充好,从中谋利!去年有匹老马生了病,明明能治好,他却不肯花钱,叫人拉去集市售卖,这钱全进了他的腰包!主事他见陛下亲临行宫,想抢我父亲的功劳。这几年我在后山帮忙喂养御马,从不取一分一厘,这也是主事同意过的!”
&ep;&ep;时月影听得仔细,行宫山高水远,无人监管这些主事,他们从中捞钱可比宫中内务府更方便。皇帝这几年未至行宫,这些主事俨然成了行宫的主人,实在可恶。
&ep;&ep;马场外的马奴统统冲了进来,跪在皇帝面前,“郭茹说得句句属实!主事欺压奴等已久,请陛下明鉴!”
&ep;&ep;“没有的事!陛下!他们合起伙来污蔑奴才!奴才是自先皇时便已经掌管行宫,每次先皇来行宫都要褒奖奴才们将行宫打理得、”
&ep;&ep;啪--
&ep;&ep;元景行坐在马上,扬手狠狠一鞭打向主事,“萧伯霆,将他带下去严加审问。”
&ep;&ep;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马奴,“你们跟着去,将他的罪状一一列举,晚膳之前呈给朕看。”
&ep;&ep;他不想令这些小事打扰了他骑马的兴致,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在他眼下偷奸耍滑的奴才。
&ep;&ep;马奴们跪在地上大呼皇上英明!
&ep;&ep;那位名叫郭茹的女子却没跟着离开,只是谢恩之后又回到了马场外。
&ep;&ep;时月影收回眸光,看来行宫的账簿该查一查啊了,这主事怕只是冰山一角,其他还有大大小小十数个人。
&ep;&ep;“皇后想不想学骑马?”元清迫不及待地想带时月影去看他的马儿,“他虽然非大宛进贡,比不得汗血宝马高大,却是所有马中性格最温顺的。若皇后想学马,用它最合适。”
&ep;&ep;时月影跟着元清往西边马厩走去,不再注意马场里的情形。
&ep;&ep;元清打开马厩,牵出马匹,太子的这匹黑色骏马果真比大宛马矮了一大截。
&ep;&ep;“它可有名字?”
&ep;&ep;“墨锋。”
&ep;&ep;时月影抬手,墨锋一俯首,任由她抚摸鬃毛。
&ep;&ep;等松开缰绳,墨锋绕着他们跑了两圈,马蹄声哒哒哒的欢快极了,惹得时月影眉开眼笑。
&ep;&ep;在元清的再三拾掇下,时月影踩着马镫骑上马背。
&ep;&ep;缰绳再度被元清紧紧攥在手中,墨锋乖巧听话,像是知道时月影胆小,他立在原地不动。
&ep;&ep;元清轻轻一牵,他才小步走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小圈子。
&ep;&ep;“真有意思。”时月影揪着马鞍,垂首轻笑,“方才我看那匹汗血宝马凶悍,心里还害怕,觉得自己肯定骑不来。墨锋同它完全不一样。”
&ep;&ep;墨锋像是能听懂她的话,又绕了一圈。
&ep;&ep;时月影没留意到身后的马场之中,她口中所谓的那匹凶悍的汗血宝马与他的主人已经驻足,朝着他们这儿观望了许久。
&ep;&ep;远远的。
&ep;&ep;皇帝看着她身着月白色针织三褶裙,发髻松散,青丝披散肩身。
&ep;&ep;在太子的搀扶下上踩上马镫,裙摆轻轻飞扬,在空中划出小小的弧度,而后稳稳坐上马鞍。
&ep;&ep;那匹黑马也可恨,跟朝堂上那些个谄媚讨好的庸臣也没个区别,载着小皇后在原地绕了几个圈子,惹得她欢喜不已。
&ep;&ep;可恶!!
&ep;&ep;男人手里的鞭子狠狠往空中甩了那么一下。
&ep;&ep;等到时月影尽兴了,元清将黑锋牵回马厩,二人一道沿着宽绰的山路下山。
&ep;&ep;经过马场时,元景行汗血宝马隔着围栏在他们附近停下。
&ep;&ep;“皇后不是说不来后山么?”
&ep;&ep;元景行揪住缰绳,像是此时才刚看见她似的同她说话。
&ep;&ep;?
&ep;&ep;她不过是拒绝了与他一起去泡温泉,他不必记恨到现在吧?“我们正要下山,陛下要一道么?”
&ep;&ep;元景行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ep;&ep;我们?她竟然和元清并称我们?
&ep;&ep;“太子先下山去。皇后过来,朕教你骑马。”元景行拍了拍马首,“你就骑这一匹。”
&ep;&ep;这匹汗血宝马是马中之王,可遇不可求,还是他亲自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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