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又呆坐了半晌才确认那人是真走了,紧绷的肩颈这才慢慢松缓了下来。

&ep;&ep;牵拉住白纱的一头,常嘉赐本想一气呵成速战速决,可是不知是敷得伤药有些粘稠,还是伤口在渐渐愈合的缘故,那白纱粘连在了新结的痂上,被常嘉赐笨手笨脚的一撕,纷纷又裂开了一些,疼得常嘉赐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ep;&ep;平时东青鹤给他弄得时候明明没有那么疼啊!

&ep;&ep;为什么自己搞就那么疼?

&ep;&ep;常嘉赐一边疑惑一边手下却不停,比起丢人,这点疼他还是挺得过去的。

&ep;&ep;撕完最后一层白纱,觉得有些冷的常嘉赐大步就要往木桶而去,然走到半途,他却猛然一顿,呆呆地望向不远处一面半大不大的黄铜镜里显出的身影,一时无法动弹。

&ep;&ep;你让常嘉赐来认,他怕是都未必瞧得出镜子那头的人是他自己,不,那已经不像个人了,那就像个有手有脚的怪物,焦黑斑驳的皮肤,半长半秃的头发,还有一张五官都烧得模糊浑沌的脸……

&ep;&ep;他就是以这般模样在东青鹤面前来回晃悠的吗?东青鹤看着自己这张脸不觉的恶心吗?他常嘉赐不再是当年与东青鹤并肩游历意气风发的少宫主了,他没有花见冬那样倾国倾城的美貌,而他现在连花浮的样子都不是了,他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

&ep;&ep;一时间,常嘉赐的眼前浮现出那遥远的曾经,自己披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四处都是嫌恶的眼光,偶尔有些还会上来给他两脚。

&ep;&ep;常嘉赐觉得自己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连棠的悲伤,连棠的震惊依旧历历在目,而那些惊惧那些噩梦也即将卷土重来……

&ep;&ep;东青鹤自侧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怔怔站在屋中发呆的常嘉赐,他的脚边散落着带血的白纱,他的身上好几处也在渗血。

&ep;&ep;东青鹤暗道自己疏忽,连忙上前将人小心的抱起来到了木桶边。

&ep;&ep;常嘉赐感觉着温热的水漫过他的四肢,他回神对上东青鹤的脸,眼前的人一如当年锦衣华服的连棠,不,东青鹤比连棠更俊朗更雍容,只是自己却比当年更凄惨更可怖了。

&ep;&ep;察觉到常嘉赐瑟缩的肩膀和匆匆转开的视线,东青鹤似有所感的轻道:“不怕,没事的。”

&ep;&ep;“我没有怕,”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常嘉赐也不愿认输,“我只是……不喜欢自己,在你眼里,显得那么可怜而已。”

&ep;&ep;谁知东青鹤却笑了起来:“我没有可怜你,你忘了吗,我说过的,你会好的,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ep;&ep;常嘉赐不信:“这样你都能治好,你是大罗金仙吗?”

&ep;&ep;东青鹤弯起眼,在常嘉赐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将里头才取出的殷红液体慢慢倒进了桶中。

&ep;&ep;“我不是神仙,但我会尽我所能……”

&ep;&ep;常嘉赐鼻尖一动,闻到一股血腥味,再低头看着渐渐泛出赤红色的洗澡水,终于同记忆中那恶心的味道重合了,他惊讶的问:“怎么回事?你加了什么东西的血进去?”

&ep;&ep;东青鹤收了瓷瓶,缓缓解开外袍的盘扣,道:“不用紧张,只是一个能解百毒之物的血。”

&ep;&ep;常嘉赐见他也开始脱衣服了,才游走出去的神思又猛地被拉了回来:“你不会是……这桶那么小!”他不紧张能行吗?这人真是防不胜防!

&ep;&ep;东青鹤将外袍丢到一边,几乎曳地青丝垂落而下,气定神闲地说:“不小,足够了。”说着轻轻一跃就跨进了木桶里,神奇的是身轻如燕的一滴水都未有溅出。

&ep;&ep;常嘉赐被逼的不得不紧紧贴着桶壁躲开,就像他说得,这桶真的不大,至少这家伙一进来,自己的腿脚全和他贴到一块儿去了,受了伤的皮肤本就格外敏感,被这么轻轻擦过只觉又热又凉又痛又痒。

&ep;&ep;之前几次泡澡的时候这丫明明一直站在桶外瞧着自己,别以为他记性不好糊涂得忘了,这回为什么忽然变了?

&ep;&ep;常嘉赐气得大吼:“你、你这是……治伤吗?你想杀我便直说!”

&ep;&ep;虽然东青鹤还留了一件内衫没有脱去,但他那雪白的里衣已被水浸没的全粘附在了身上,露出健硕又完美的身形,若常嘉赐的模样一如往昔,此刻定是要被东青鹤的样子激得周身都红如虾子了,这时候他反而要感激自己焦黑的外表掩藏了一切。

&ep;&ep;东青鹤伸手将常嘉赐抓过抱到了胸前,义正言辞地在他耳边道:“是为了治伤,只不过除了要复原外貌之外,我还要给你去除体内的混沌魔气,伴着这药浴催发则有事半功倍之效。”

&ep;&ep;说着他一手沿着常嘉赐的脊柱一路向下,慢慢停在的背心处,一手则按在他小腹的丹田之上,缓缓将气脉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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