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责备。

&ep;&ep;“为什么?”公主提着裙子,踩在草地上,“您难道会接不住我吗?先生。”

&ep;&ep;不是因为这个……是……

&ep;&ep;是因为什么?

&ep;&ep;海因里希紧紧攥着缰绳,粗糙的绳所深深烙进肉里,他浑然未觉。

&ep;&ep;道尔顿察觉到有人在窥视,猛然扭头,抬手,一箭朝这边射了过来。箭势凌厉,海因里希纵马策行,箭羽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细细一道红痕。

&ep;&ep;“原来是海因里希先生啊。”

&ep;&ep;道尔顿依旧将弓对准海因里希,没有移开的意思,更没有为自己险些一箭射穿海因里希额头道歉的意思——看他表情,他似乎很想再来一箭。

&ep;&ep;“真是罕见啊,您不去操心你们家的葡萄庄,却来这森林里散步?”

&ep;&ep;“我来向陛下汇报一些要事,以及……”海因里希扫了一眼四周,落在侍从们携带的棕熊尸体上,“我会向国会提交我的意见书,我认为帝国很难相信,一名连狩猎都会出现疏忽的骑士统领能够胜任女王的安全工作。”

&ep;&ep;道尔顿微微眯起眼,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箭囊上。

&ep;&ep;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侍从恨不得自己不在场——海因里希与道尔顿背后都巍然耸立着庞然大物,一个是旧贵族的代表,一个是新贵的领袖。

&ep;&ep;普通人被卷进这样的漩涡里,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ep;&ep;“有什么事值得您不辞辛劳赶来?”

&ep;&ep;阿黛尔没有再旁观下去,她将箭从道尔顿手中抽走,扔到一边。

&ep;&ep;“我并不认为道尔顿会疏忽什么要紧的事,您大可在御前会议上提出。”

&ep;&ep;道尔顿扬起眉,看了女王一眼,随后又嗤笑一声看向海因里希:“还是让我们听听海因里希先生的紧要事情吧。”

&ep;&ep;“雅格王国派人来向您求婚。”

&ep;&ep;海因里希面无表情地说。

&ep;&ep;阿黛尔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ep;&ep;这的确是件十分紧急的事。

&ep;&ep;………………

&ep;&ep;“我以为葡萄酒和烤肉就足够填满我那位好姐夫的胃了。”

&ep;&ep;阿黛尔在海因里希和道尔顿的陪同下,迅速返回夏宫,她从回廊上走过时,斗篷翻涌流露出主人的怒气。

&ep;&ep;“看来他倒是连教义都不放在眼里了。”

&ep;&ep;阿黛尔毫不掩饰自己对雅格国王的厌恶。

&ep;&ep;事实上,雅格王国的君主约翰六世如今已经四十多接近五十岁了,他的贪婪和他的暴戾一样出名。当初阿黛尔的姐姐,安妮公主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在罗兰和雅格爆发冲突的期间,他毫不犹豫地囚禁了她。

&ep;&ep;谁也不知道可怜的安妮公主在囚禁期间遭遇了什么。

&ep;&ep;一直到罗兰帝国取得胜利,逼得雅格王国不得不签订合约,安妮公主才被她残暴的丈夫放了出来。尽管如此,她变得格外消瘦,格外憔悴,不到一年便“病逝”了。一直有流言,她其实是被自己的丈夫失手杀死的。

&ep;&ep;可这便是如今女子的处境,哪怕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或者王后,都难以避免来自丈夫的伤害,何况普通的女性?

&ep;&ep;除去安妮公主这一点,约翰六世本身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混账东西。

&ep;&ep;他肥胖,好色,有着数不清的私生子,并且他本人从来不介意以暴力手段强迫看上的美人向自己屈服。

&ep;&ep;“他怎么敢……”阿黛尔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隙里吐字,“怎么敢在害死安妮之后,提出这样的请求?”

&ep;&ep;女王书房的门打开,阿黛尔快步走了进去,凯丽夫人立刻为她奉上了一杯红酒。

&ep;&ep;她一饮而尽,压下了翻涌的暴怒。

&ep;&ep;“国会和枢密院什么态度?”阿黛尔坐下来,靠着椅背,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经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气。

&ep;&ep;“没有态度。”

&ep;&ep;海因里希说。

&ep;&ep;阿黛尔挑眉,不相信他的话——国会那群政客什么货色,她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ep;&ep;打她加冕之日起,国会的那些人就一心盼望着,她能够早日结婚,从而使罗兰帝国拥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国王。他们寄希望于婚姻不仅能使国家重归男人统治的“自然秩序”里,还能使罗兰帝国早日拥有一位合法王位继承人。

&ep;&ep;海因里希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将它放到桌面上推向女王:“雅格大使在踏上罗兰港口的时候,不幸‘患病’,将这封信暂时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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