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鬼气不是由若空身后的天柱中溢出,而是就来自若空自身!

&ep;&ep;澄水院的佛子若空,这世间唯一的抱一境佛修,竟然——已被鬼化!

&ep;&ep;许是两人的动静传入入定的僧人耳中,盘膝而坐的僧人于下一刻蓦地睁开眼睛,向两人望来。

&ep;&ep;“老师,冕下,好久不见。”

&ep;&ep;若空微笑开口,脸上神情悲悯又庄正。

&ep;&ep;他的眼中跳动着猩红的鬼火。

&ep;&ep;……

&ep;&ep;……

&ep;&ep;“你还好吗?试着运行佛宗心法,看看灵力运转是否有受到阻碍?”

&ep;&ep;“若能起身,试着走两步,但切勿离开阵法,勿要再接触鬼气。”

&ep;&ep;“恭喜,看来尚赶得及,鬼气还未侵蚀入灵脉!”

&ep;&ep;“阿弥陀佛,感谢道友。”

&ep;&ep;鬼狱外,分散在荒魂谷各处的佛修被一一寻回,页安带着太学学生将那些佛修小心看顾起来,仔细检查,未发现任何鬼化迹象。

&ep;&ep;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ep;&ep;难道澄水院的心法真的这般克制鬼气?这些佛修在鬼气中毫无防备地昏睡了那样久,竟然能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ep;&ep;“先离开这里,将他们集中安排在一起,加强警戒。”凌容青御剑而来,白衣上沾着星星点点血迹,朝页安点了点头,“我与小奇杀了一头高境鬼物,借助其残留的气息,应当能掩护我们一段时间。”

&ep;&ep;“好。”

&ep;&ep;页安想了想,发觉也确实只能如此,很快便安排着太学学生带着那些佛修离开,由齐小奇的剑光一路指引而往他们的临时营地。

&ep;&ep;他与凌容青落在队伍的最后,看着所有人远去,心头依旧萦绕着散不去的疑惑。

&ep;&ep;他们接回了所有的佛修,且无一人鬼化,如此顺利,反倒令他开始警惕。

&ep;&ep;先前萧崇琰离开时那种令人不安的预感再度浮上心头。

&ep;&ep;页安默默握住了掌心的那朵红莲。

&ep;&ep;—

&ep;&ep;“你是身外身,压制了本体?以身外身代替本体,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事。”

&ep;&ep;天柱下,萧崇琰语调轻柔地开口,话语中的冷意却没有分毫掩饰。

&ep;&ep;“若空,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ep;&ep;这门灵族的神通,身外身只是行走外间的一重□□,终究是要回归本体的。

&ep;&ep;若身外身反噬本体,妄图取而代之,那便是三重自我产生了认知偏差,极有可能导致心魔丛生,修行者走入歧途。

&ep;&ep;“若非如此,我或许坚持不到此刻啊……冕下。”

&ep;&ep;黑衣的僧人微微笑起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遗憾,脸上的神情却很愉快。

&ep;&ep;“若让本体占据主导,我如今就只能失去意识,任由鬼念支配身体了。”

&ep;&ep;若空的身外身是真我与自我的融合,自我意识和情绪更为鲜明,比之在地底入定八百年的本体要有更强烈的情感。

&ep;&ep;要在鬼念侵蚀下保留有自己的意识,自然要比始终超然无情的超我更有优势。

&ep;&ep;“我想再看看老师和您。”

&ep;&ep;千年过去,已经成长为九天亚圣,被无数沧澜人尊崇敬仰的澄水院佛子,却似乎还是曾经那个拉着老师的衣角不肯放手的年幼童子。

&ep;&ep;“八百年不见,老师,我很想念您。”

&ep;&ep;这句话,是对着始终沉默不语的顾璟说的。

&ep;&ep;顾璟轻轻叹了口气。

&ep;&ep;“若空,你不必如此。”顾璟看着天柱下的那道身影,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感慨,“当年一事,我们都知道错不在你。”

&ep;&ep;“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他在若空有些黯淡的神色间复又一笑,很是欣慰地开口,“老师见你能如此,也很高兴。”

&ep;&ep;不论是八百年来始终如一,自囚于天柱下镇守鬼狱;还是如今能有魄力至此,以身外身取代本体,只为于鬼气侵蚀下保留一分清醒的意识。

&ep;&ep;“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ep;&ep;顾璟最后这样说道,于分别千年后第一次真正相见时,给出了前所未有的认可与赞扬。

&ep;&ep;“老师……”

&ep;&ep;若空露出放松且欢喜的笑意,眼中却隐含泪光,有些不舍,又有些遗憾。

&ep;&ep;“我为鬼念侵蚀已深,鬼化不可逆,如今已不能再走出这道佛光之外。”黑衣的僧人微笑说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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