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道 (2/4)

&ep;&ep;信赖、肯定，多年的陪伴，千枝知道她的少当家对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深厚的。

&ep;&ep;她也知道，那之上，她独占不得，求不得。

&ep;&ep;“融野尚有稚拙处，望你多担待。”

&ep;&ep;“千枝不敢。”千枝伏身行礼。

&ep;&ep;早兰又道：“你既要视她为妹妹，也不可忘记她是主子。他日她有了夫婿，你亦要不忘如今。”

&ep;&ep;“是，千枝铭记于心。”

&ep;&ep;那动静大当家是有数的，不仅是昨晚，还有少当家同云岫小姐……少当家现今的寝屋建于僻静处不是没道理。

&ep;&ep;大当家是有数的，又对这世家中屡见不鲜的寻常事置若罔闻。

&ep;&ep;许是女人同女人玩耍怀不上孩子，又不会跟吉原男屋的游夫和女客那样染病吧。

&ep;&ep;回到寝屋，千枝步至佛龛前并膝整衣。

&ep;&ep;她长年来偷偷供奉的是少当家的梦魇，是少当家经年难愈的疮疤。

&ep;&ep;凝神静气，她双手合十念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ep;&ep;青烟袅袅，小小的牌位，戒名外隐约得见二人姓名。

&ep;&ep;松雪早兰，松雪融仙。

&ep;&ep;“吹一吹，不疼不疼，痛痛都，飞走啦！”

&ep;&ep;“嘶——”

&ep;&ep;抹个药膏都“嘶哈嘶哈”，又不是小孩儿，踯躅还能如何心疼？

&ep;&ep;谁让她好吃，怪得了谁嘛真是。

&ep;&ep;“您也太不小心了。”

&ep;&ep;这话可就委屈人了，也不是不小心，回家路上已是很谨慎了。千提万防，这不没办法么。

&ep;&ep;《江户我闻·畜生道》中记载道：「犬者，畜生之畜生也。夺我初鲣鱼糕，余欲宰之而后快，争奈手无缚鸡之力，仅剩几分精神尽为余妻腹下方寸天地使，呜呼哀哉！」

&ep;&ep;“先生这是……”

&ep;&ep;阿久里来时和她们每个人都是同种表情。

&ep;&ep;“呼呼”往真冬的小臂伤口吹气，踯躅说道：“昨儿贪吃初鲣，吃完还不忘带走剩下的。结果呢，被犬大人们横夺不说，跑的时候木屐还断了。”

&ep;&ep;“摔的呀。”阿久里叹道，似颇能感同身受隐雪先生的伤痛心疼，同时也理解犬大人夺初鲣之切。

&ep;&ep;那可是初鲣啊。

&ep;&ep;“小伤，无事，可惜了初鲣。”

&ep;&ep;“您还想着吃呐！”撂下她的白嫩胳膊，踯躅嗔怒。

&ep;&ep;“还有鱼糕——嘶——！”

&ep;&ep;有种痛叫得到又失去。人生二十年，真冬头一回领会其痛之惨烈。

&ep;&ep;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诓松雪融野去吃初鲣，那个冤大头不会莫名其妙塞来夜宵，她就不会惨遭一群野狗围堵，险些丢命。

&ep;&ep;不，诓还是要诓的，吃进肚里的谁也抢不走。但就应该在她慷慨时装客气，如此即可两全。

&ep;&ep;吃，吃到了。高风亮节，也有了。

&ep;&ep;唉……

&ep;&ep;“踯躅。”阿久里起身时唤道。

&ep;&ep;“怎么了妈妈？”

&ep;&ep;“你跟我来。”

&ep;&ep;与真冬对望，皆明白阿久里会教训哪些。

&ep;&ep;“先生。”

&ep;&ep;“嗯？”

&ep;&ep;于真冬脸上亲了一口响，踯躅笑着随阿久里去了别间。

&ep;&ep;还有人在呢，怎地说亲就亲。

&ep;&ep;渍进蜜糖的羞，几番吟味，真冬笑出俩酒窝。

&ep;&ep;小时候多少痛都吃过，肋骨说不定都断过又长好了。经久没受过伤，而今蹭破点起见了血就不得了。松雪真冬，委实地心软了，人弱了。

&ep;&ep;可那唇，会有人不软吗？

&ep;&ep;“好吃吗？”见角落里红装小秃在吃踯躅买的花林糖，真冬抻头问。

&ep;&ep;“好吃。”

&ep;&ep;小姑娘齐点了头又齐捧出怀中果子。

&ep;&ep;明石说：“踯躅姐姐喜欢着先生哩。”

&ep;&ep;“所以我们也喜欢先生。”若紫又道。

&ep;&ep;“好，那我就吃了。”

&ep;&ep;束发撩后，真冬用没有受伤的手残忍瓜分小童零食。

&ep;&ep;“妈妈何事？”

&ep;&ep;衣领大敞，刚起来，倾城屋的太夫还未梳妆。

&ep;&ep;烟箱摆到两人中间，掏出烟杆，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