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翎摇头,又问她:“边上人家能借吗?”

&ep;&ep;“我去借借看!”纪翎往前走。

&ep;&ep;李致远看纪翎单薄瘦弱的身躯,跟在后边,纪翎刚刚到一家人家门口:“婶子,有扶梯吗?借一下!”

&ep;&ep;“没有!不要来我家!晦气!”里面一个圆滚滚地女人走出来驱赶两人。

&ep;&ep;纪翎笑了笑,原主记忆里就是这样的,生产队里大部分人对他们都不友好。偶尔如老队长这种也只敢在背后,悄悄帮个忙,生怕跟自家沾上一点点边。

&ep;&ep;“算了,别借了,我回去想想办法。”李致远看她在村里就是这个德行,也就不去为难她了。

&ep;&ep;两人回家,李致远仰头看她家门口的老榆树,他也不说话,从柴垛上抽出了几捆稻草,纪翎看着他熟练地把稻草编成了像是一块帘子一样的东西,一个下午编了五六张稻草帘子,他攀上那棵榆树,扒住枝丫说:“递给我!”

&ep;&ep;纪翎踮起脚尖,把稻草帘子递给他,他爬上屋顶,开始修葺茅草屋顶,等五张帘子全部盖完,从上头跳下来,拍了拍手,看起来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ep;&ep;纪翎在那里拍手:“媳妇儿,真能干!”

&ep;&ep;哎呦!又收来一个白眼!

&ep;&ep;第4章

&ep;&ep;李致远抱了两捆柴草进屋子里,在外屋的一个角落,铺上了稻草。他是要给打个地铺。

&ep;&ep;“有旧的棉花胎吗?”

&ep;&ep;“没有新棉花胎,所有的棉花胎都板结得跟发僵了的面一样。”纪翎呵呵笑着说,去抱了一条棉花胎来。

&ep;&ep;李致远一脸嫌弃地看着棉花胎。

&ep;&ep;纪翎内心也无奈,想她一个长在新时代的人,哪里吃过这种苦?这些天为了活下来,不也适应了吗?

&ep;&ep;李致远摊着棉花胎,纪翎蹲在那里,虽然吃了一个鸡蛋糕可那种蓬松的东西,对她这个空空的胃不顶用。肚子咕噜咕噜叫,饿得她心头发慌。她穿过来缸早就没米了,油盐也见底了,就是墙角跟还有几个南瓜,她靠着每天煮半个南瓜,熬了这些天。

&ep;&ep;李致远想起那晚她伸在自己身上那皮包骨的胳膊,叹息了一声,把刚才她塞给他的鸡蛋糕重新拿了出来:“吃了吧?”

&ep;&ep;她吃独食好吗?李致远伸着手,纪翎是被肚子里的饥饿给搞地不要了原则,伸手接过鸡蛋糕:“谢谢!”

&ep;&ep;李致远把他行李中的一条床单给拿了出来,想要铺在地上,转头一看,这个瘦弱的孩子,床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ep;&ep;递给她说:“这条床单,你铺吧!把你床上的那条换给我!”

&ep;&ep;纪翎挠着头连连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ep;&ep;“叫你换就换,别多废话!”

&ep;&ep;好吧!人家太强势,纪翎不敢反抗。把鸡蛋糕放在碗里,到床上把自己的床单揭下来,她那个力气不过轻轻一扯,撕拉一声,原本不完整的床单,成了两片布片儿,还是透着光的那种,实在年代太久远了。

&ep;&ep;纪翎不好意思再拿别人的床单,伸手说:“还你!我睡惯了!”她撒谎了,睡惯个屁,上辈子,她也是睡鹅绒被的女人。

&ep;&ep;李致远摇了摇头,过来把旧床单给扯了下来,一看下面的一条棉花胎,跟他铺在地上的是同款。把自己的棉花胎给拿了出来,他原本还想着这个天气,就不用好的棉花胎了,没想到还是得用,她过来给她铺上,再铺了床单。

&ep;&ep;“那你怎么办?”纪翎问他。

&ep;&ep;李致远从行李里抽出一条草席,铺在上面:“我睡这个!”虽然现在已经进了六月份,可现在雨水多,晚上温度还挺低的,他睡地上容易受潮。纪翎不好意思把人家的好东西全占了:“这些都是你的,还是你用吧?”

&ep;&ep;“不用!快去吃东西吧!”

&ep;&ep;纪翎默默地拿起鸡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心头感慨万千,谁告诉她,大boss长这样,大boss心这么好?这不是开玩笑吗?

&ep;&ep;“家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ep;&ep;“还有四个南瓜。”纪翎回答。

&ep;&ep;李致远看着墙角的南瓜,纪翎在那里说:“我干不动活,我奶奶去年也病了。虽然队里会分口粮,可我们这种成分,常常被克扣。这几个南瓜还是老队长看着我们祖孙可怜给的。”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原主一看奶奶走了,她自己也跟着去了吧?实在是没法子活下去啊!

&ep;&ep;李致远出去挑了两桶水,进来洗了一个南瓜,切了半个,去了瓤和籽,切成了块,拿出小半碗富强粉,他说:“要是身体吃不消,去床上躺一会儿,等下好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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