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宫人前去拦唐琳染,她却死死扒着门边儿不肯走。外面风雨交加,她哭着拍门。

&ep;&ep;“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要见公主!”

&ep;&ep;“明芷公主,救救我,救救唐家吧——他是苏尘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苏尘啊!”

&ep;&ep;叶云婀没有见着唐琳染,只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觉得心悸。

&ep;&ep;“唐家怎么了?”

&ep;&ep;静默片刻,终于有人哑着声音回她:

&ep;&ep;“公主,苏提督把唐家给抄了。”

&ep;&ep;--

&ep;&ep;风如泻墨,卷雨汹涌。

&ep;&ep;唐府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ep;&ep;苏尘高高坐于马上,微扬下巴,神色寡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ep;&ep;身后有太监执着皇诏,尖利声音:“唐氏一族,贪污军饷,罪不容赦。今朕令苏尘携旨抄家,若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ep;&ep;求饶声、哭喊声、嘶吼声。

&ep;&ep;老人、壮年、男丁、女眷。

&ep;&ep;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苏尘冷眼看着官军将他们押着,淡淡一声,“悉数押去大理寺。”

&ep;&ep;“是。”

&ep;&ep;官军得令,一踢脚下挡着路的尸骨。

&ep;&ep;那是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看这打扮,应是唐家的管家。在方才,正是他带头反抗官军,被一剑送上了西天。

&ep;&ep;苏尘也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眸底冰冷,眼中甚至没有一丁点怜悯的神色。他握紧缰绳,放眼身后。

&ep;&ep;“回宫。”

&ep;&ep;苏尘带人连夜抄了唐家,第二日,整个京城都在惶惶之中醒来。

&ep;&ep;传闻道,苏尘公报私仇,只因唐琳染先前触犯到了他、触犯到了月沉府。

&ep;&ep;传闻道,苏尘手段极为狠辣,唐家上下,血流成河,人头堆积如山。

&ep;&ep;彼时苏尘站在月沉府的桌案旁边,执着狼毫,处理着手底下的卷宗。

&ep;&ep;凌肆敲了敲门走上前,将昨天晚上的战况同他说了一遍,苏尘扔下笔。

&ep;&ep;宫中、京中的传闻他都听见了,十个人里面九个人骂他的,剩下那个则是不敢吱声。

&ep;&ep;他们说,苏尘公报私仇。

&ep;&ep;亦有人叹息叹息,新年之初整这么一档子事儿,苏尘真是不近人情。

&ep;&ep;“何止不近人情,这分明是个魔鬼,死后定是要下地狱的!”

&ep;&ep;宫中无数人盼着他横死,苏尘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丝毫不理会那些话。

&ep;&ep;这次他连夜处理了唐家,以清查的名义,扣住了那批待运的军粮。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止是运往边疆的粮草,为了清查得彻底,京城内禁军的、顾家军的粮草也都扣在苏尘手上。

&ep;&ep;皇帝给他十五日,让他赶年前,将军粮之事清查、处理干净。

&ep;&ep;十五日后,便是新年。

&ep;&ep;苏尘落笔,快速写了封暗信,让凌肆交到郦子瑢的手上。

&ep;&ep;只要将唐家处理好了,将军粮之事处理好了,与皇帝、与郦墨和的交锋已赢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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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叶云婀一晚上都没睡好。

&ep;&ep;第二天刚醒,太子便差人送来了新衣裳,她将衣裳翻了翻,都是些素净的颜色。

&ep;&ep;旁边的宫人解释道:“太子殿下说,这都是过几日出游时穿的衣服。出游完,按着规矩要去皇恩寺拜见列祖列宗之碑,故此要打扮得素净些。”

&ep;&ep;闻言,叶云婀点点头,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