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条合格的咸鱼,就要学会不求上进;一条优秀的咸鱼,就要惯于宠辱不惊。

&ep;&ep;襄离又不是自己想要进云中学宫,也不想当什么帝国精英,不过是稀里糊涂被微巳半哄半骗的弄进来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罢了。

&ep;&ep;她都能猜到微巳的心里想法: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某鱼安稳度日。

&ep;&ep;唉,大海那么远,游不回去的,她觉得鱼缸就挺好。

&ep;&ep;襄离打了个哈欠,站得又萎靡了一些。外面的阳光太好,照得人浑身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弹。

&ep;&ep;于她而言,当堂被赶出来这种事,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ep;&ep;又靠着墙角站了站,襄离倚在墙上昏昏欲睡。云中学宫的衣裳是纯青色的,袖子宽宽大大,她把手放在头顶,让衣袖刚好盖在脸上——遮阳。

&ep;&ep;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土壤还是湿-润的,微风吹来都带着一股子清新的草叶清香。

&ep;&ep;一阵趾高气昂的叫嚣声却骤然钻进耳朵,吓得襄离浑身一个激灵,连方才萦绕不去的瞌睡虫都没了踪迹。

&ep;&ep;“看看这是什么,蚯蚓啊四弟,你说这东西跟你是不是同族?”

&ep;&ep;远处阴凉处约有四人挎刀披甲,簇拥一身着苍青锦衣的少年,少年浓眉大眼正粗豪大笑,镏金的鹿皮靴下正踩着一团模糊黑影。

&ep;&ep;那黑影正蜷缩抱头跪在地上,脖颈之上还带着镣铐,正是襄离那一日在蝶梦殿见过的云末,而那桀骜乖张的少年则是三皇子云珩。

&ep;&ep;不知道那一日过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三皇子竟然将云末带到了云中学宫。云末早已被清洗干净,褴褛衣衫也换作下人奴仆所穿的黑衣,更是被加了镣铐拘束。

&ep;&ep;云珩嘴上喊着四弟,言语中可并无半点尊重,更是将他当作奴隶来看。

&ep;&ep;乱发遮掩了云末的表情,瘦弱不堪的少年眼中露出不甘愤恨之意。

&ep;&ep;如果只是普通的奴隶倒还好,奴隶再低贱也是人生父母养,他却是不被云珩当作人来看待。

&ep;&ep;银光一闪,继而是刀刃劈到了石砖发出脆响。

&ep;&ep;三皇子的侍卫为了讨好自己的主子,亦无所不用其极,挖空心思的哄他高兴。

&ep;&ep;方才那一刀,便是斩断了一条刚从雨后湿-润的泥土中冒出来的蚯蚓。断成两截的蚯蚓还在扭来扭去,仍旧没有死去。

&ep;&ep;那侍卫见状哈哈大笑,“殿下,您看这蚯蚓断成两截还能活!”

&ep;&ep;三皇子久在军中历练,与这些兵痞武人厮混得十分熟络,是以主仆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不觉这样切断蚯蚓拿来卖好的举止十分残忍。

&ep;&ep;云珩的眼神阴鸷下来,靴子踩上云末握紧的拳头。

&ep;&ep;巨力碾压之下,云末额上冷汗透出,渐渐展开十指,任由云珩踩踏。

&ep;&ep;他颤抖着咬着唇,却不敢发出痛呼,因为这样会刺激得云珩愈发残暴。

&ep;&ep;那施暴之人的语气十分恶劣,“四弟,蚯蚓切断了还能活,听说还会再长成原来的样子,不知道我切断你的手指,你能不能再长出新的来?”

&ep;&ep;足下靴子猛然用力,云珩讥讽的说道:“毕竟你们都是可笑的虫子。”

&ep;&ep;云末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有蝶族血统,但并无蝶族象征,更没有任何与虫子同样的优势,切断手指再长只是无稽之谈。

&ep;&ep;“殿下......”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十指连心痛彻心扉,何况没有了手指他什么都做不了。

&ep;&ep;“拿刀来!”

&ep;&ep;云珩满意的看着他害怕的模样,让一旁的侍卫奉上宝刀。

&ep;&ep;侍卫连忙捧上兵刃,恭敬的放到他的手里。

&ep;&ep;那桀骜乖张的少年掂起刀来,看都不看便要向下剁去。

&ep;&ep;“等、等一下!”略显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云珩的手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拦住。

&ep;&ep;小姑娘身穿学宫中的纯青衣衫,头上梳着双髻。她年纪不大只有十岁多些,长得不高身型单薄,若是拎在手里,决计跟拎一只小鸡崽没有什么区别。

&ep;&ep;五官也尚未长开,只有眉眼十分灵动。白净肤色因着激动染上薄红,堪堪有几分人面桃花的意味。

&ep;&ep;虽也算不上什么倾城绝色,但也够得上清秀佳人。

&ep;&ep;云珩打量一番,手里的刀却并未收起,浓黑的眉压得更低,似乎有些不悦,“你是谁?”

&ep;&ep;来人正是襄离。

&ep;&ep;她本想当个缩头乌龟,蹲在一旁不惹事不出头的当空气,毕竟她也是个菜鸟,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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