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来不信神佛的恶蟒,在萤火湖见到了他的小菩萨。

&ep;&ep;因为这一句他什么都没做错。

&ep;&ep;他忍着泪从东川落荒而逃。

&ep;&ep;他给父亲收尸的时候,细心数着父亲身上被捅了多少刀,神情冷静到无懈可击,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大失所望,败兴而归。

&ep;&ep;他被狱卒教训碾烂了手指的时候,他盯着血肉模糊的手指,哈哈大笑,唇红齿白,鲜活生动。

&ep;&ep;文凤真的眼神无法驯服,每时每刻都盯着施刑的人。

&ep;&ep;“有本事就他娘打死我,打不死我,就是你们死。”

&ep;&ep;被关在水牢三年,暗不见天日的三年,头顶小天窗常年关闭,严丝合缝,一丝光芒都透不过来。

&ep;&ep;水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蛇,还有他手心的小金片。

&ep;&ep;从此之后,他的生命底色只剩下复仇。

&ep;&ep;古人云:冤冤相报何时了,古人又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p;&ep;他不在意将他践踏入泥的高官,他已经通彻了权贵圈子的规则,无非大蟒吃小蟒。

&ep;&ep;每一回跟高官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都藏着将对方拆吃入腹的贪婪。

&ep;&ep;他从来都会赢,抚摸着脖颈上的小金片,因为他有小菩萨庇佑。

&ep;&ep;文凤真睁开眼,又一次在夜半醒来,他心头不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的小金片,才察觉已经将它扔到池塘里去了。

&ep;&ep;他为什么总是弄砸一切!

&ep;&ep;“冯祥!”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ep;&ep;“打灯笼。”

&ep;&ep;冯祥抹了抹惺忪的眼,不敢违背,忙不迭点了灯笼。

&ep;&ep;待他看清了,漆黑夜色中,响起哗啦水声,冯祥瞳仁皱缩,吓得扔了灯笼,连滚带爬跪在池塘边。

&ep;&ep;“殿下!殿下!”

&ep;&ep;冯祥空对着黑黝黝的池塘喊了一声。

&ep;&ep;他心急如焚,大半夜的,冷浸浸,殿下才呕了血,跳进池塘里找什么?万一弄伤身子怎么办。

&ep;&ep;文凤真跳进深水中,哪怕窒息也不浮上来喘口气,逼自己,无止境似的逼自己,心口绞得越来越紧,喘不过气,指尖嵌进掌心,血珠渗出。

&ep;&ep;这是怎么回事。

&ep;&ep;就像那日在长街上看到大红吉服时,一样的百般痛楚,心脏倏然停滞一般,接着咚咚跳得更剧烈,异常难忍。

&ep;&ep;头脑经冷水一激,忽然清醒了些。

&ep;&ep;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ep;&ep;他亲自派马车一路护送回来的人,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ep;&ep;从柳姨娘点燃了媚香算计他开始,他一丝都容忍不了旁人算计他。

&ep;&ep;是不是处置柳姨娘的时候,吓晕了她,难怪她那么害怕。

&ep;&ep;文凤真回了岸上,双手空荡荡,他一怒之下扔掉的小金片再也找不到了。

&ep;&ep;一直以来的幻觉破灭。

&ep;&ep;她好像不再喜欢我了……他不能再骗自己,她还喜欢他。

&ep;&ep;冯祥惊得不轻,连忙查看文凤真打湿的衣裳:“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大半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水啊。”

&ep;&ep;进禄也慌慌张张跑来,哭道:“殿下,您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啊,旁人又不知道……”

&ep;&ep;“找不回来了。”

&ep;&ep;文凤真语气平静,几不可察的惘然。

&ep;&ep;他一抬手,暗影中缓缓走出死士。

&ep;&ep;他吩咐死士:“给我查,宋搬山有没有在她身上种蛊。”

&ep;&ep;文凤真缓缓起身,凤眸逐渐暗下去,常年难扫的皑皑积雪,忽然惊飞起来。

&ep;&ep;他冷笑一声,恢复了精神,还是往日那个风平浪静的人。

&ep;&ep;冯祥颤颤巍巍跪下:“殿下,您千万不能动宋公子啊!”

&ep;&ep;文凤真微掀眼皮,冷笑一声:“动他?你太看轻我了,我从未将宋搬山放在眼底。”

&ep;&ep;“我尚有底牌未出。”

&ep;&ep;文凤真眼底冷漠至极,漫不经心地整理了袖扣。

&ep;&ep;“我知道他们满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笑话,都巴不得我一病不起,呕血而死,人人恨不能踹一脚!”

&ep;&ep;他不甘心,不服气,哪怕手指被碾烂变形,被人踢断了肋骨时仍然会笑着死死盯着对方的人

&ep;&ep;文凤真的人生没有输这个字。

&ep;&ep;她不喜欢他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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